几l家欢喜几l家愁,盛和帝与秦放鹤盘算着从别国身上啃下肉来,被迫面谈的各国使者却不免心情沉重。
大禄方面明确表示了,参与闹事的几l名学子要么赔偿后立刻遣返回国,要么就留在大禄朝,接受大禄朝律法严惩。
“我朝好心接待,尔等却不思感恩,反殴打我朝学子,如今还有几l人下不来床,命在旦夕……”
那大禄官员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面色潮红,唾沫星子恨不得喷到对面使者的脸上。
“伤人”和“死人”的严重性真的差太多了,葡萄牙国的使者忍不住操着半生不熟的汉话提出疑问,“可我听说,只是轻微淤青……”
怎么可能死人?!
这不胡说八道嘛!
那鸿胪寺官员把两只眼睛一瞪,仿佛蒙受了巨大的冤屈,“使者这是何意,我泱泱大国,富有四海,难不成还会讹诈?”
死个人算什么,大不了今晚就让那几l名学子家发丧!
待大事完结,或更名换姓,或神医天降也就是了,值甚么!
众使者:“……”
狗日的,这不正在行讹诈之实吗?
怎么还能不要脸呢?
但大禄方面拒不让步,他们也无可奈何。
若只是普通公民,留下也就留下了,给大禄朝出气,但能领着本国资助来大禄留学的,就没一个身份简单的!
要么是某某爵爷之子,要么是本国知名学者、研究员,要么干脆就是王子本人……哪怕死,也得把尸体带回国!
偏这些祖宗还很不服气,“我们确实动手了,但大禄人也打我们了啊?亏他们汉人还说什么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这难道就是他们的待客之道吗?”
“是我们吃亏,他们凭什么提要求!我这就回国,亲自面见国王陛下!?[]?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对此,各国使者只想让他们闭嘴。
事情闹到这一步,是我们说了算的吗?
还面见国王,国王陛下还指望与大禄贸易呢,派你们交好来的,结果你们倒好,把人家给打了!就算国王陛下生气,吃亏的是谁还不一定呢!
一群肤色、瞳色各异的使者满心忐忑,眼见大禄方面咄咄逼人,如丧考妣,本以为会大出血,结果……就这?!
非但没要求各地赔款,甚至没有强迫留下“罪魁祸首”,就是说希望单独开辟一个港口或者租给他们城镇,供他们自己的船往来使用。
就这?!
大禄:嗯,我们这么大的客户,我们也是讲究人,要求自己的贵宾室有错吗?
众使者:不不不,没错,没错!
如此巨大的落差,甚至让他们微妙地生出一点近乎扭曲的感激。
人实在是很奇妙的生物,哪怕同一件事,同样的要求和条件,一旦以不同方式和铺垫说出来,很可能会得到截然不同的两种结果。
就比如这次,倘或大禄方面一开始就要求租借港口、城镇,对方一定会讨价还价。
但先夸大了严重性,又说可能需要留下他们的人,甚至可能“付出惨重代价”后,各国的心理预期都会随着不断提高,下限随之降低。
这个时候,再给他们选择:
留人还是租港口?
答案就很简单了。
大禄方还非常慷慨地表示:“我朝皇帝陛下对各国是颇有好感的,也愿意继续贸易往来,但需要给受伤学生和天下百姓一个交待……一个港口,只要一个港口。”
只要一个港口,哪家谁出呢?
几l乎是同时,现场气氛忽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几l个国家的使者面面相觑,看向彼此的眼中瞬间多了虚伪和审视,刚刚营造起来的“铁板一块”,瞬间垮塌。
当每个人都是受害者时,很容易组建受害者联盟,齐心协力对抗共同的敌人;
但当敌人明确表示,只需要一份贡品,其余人就可以全身而退时……
尤其当这几l个国家本就纠纷不断,内讧在所难免。
盛和二年二月,涉及太学骚乱的西方几l国开始了漫长的扯头花、踢皮球,原本的联盟土崩瓦解,相互挖坑、投诚,层出不穷。
及二月中旬,新兴海洋强国葡萄牙与罗马联邦私下联合其余诸国,以包围联合对抗为要挟,迫使法兰西国低头,答应出借西海岸港口城市。
法兰西国、葡萄牙、英格兰等国要么相邻,要么隔海相望,又都注重海上贸易,常年纷争不断,可谓世仇。
而罗马联邦虽是明日黄花,但瘦死的
骆驼比马大,若真与葡萄牙等国联合,东西夹击,再失去大禄这个最大的贸易对象,法兰西国将承受巨大的压力。
事后法兰西国王大怒,将涉事学生,侯爵之子的父亲降爵,干脆就用他们家族靠近海岸的小镇作为赔偿,让渡给大禄朝……
当然,这是后话,一系列官方文书和条约直到次年,盛和四年夏日才彻底完结。
盛和二年二月下旬开始,大禄对各国学子进行了一系列考试,不合格的全部遣返回国。
四月,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