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希望大明朝廷能直接发兵高丽，帮你的夫君夺回王位？”
站立在对面的张绿水，听到朱厚照的这句话之后，眉宇之间顿时露出了一抹惊喜的神情。
可是很快张绿水就反应过来，对方这番话语应该是相反的意思。
张绿水原本惊喜的神情顿消，不理解朱厚照所言的她，当即焦急的反问道。
“这位大人，难道这样行不通吗？毕竟燕山君名正言顺继承王位不说，他也是大明朝廷册封的高丽大王，难道凭借这些，还不能让大明朝廷出手相助吗？”
朱厚照看到张绿水那急迫的模样，目光微微恍惚过后，才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此事若是换了以往，别的不说，大明的这些朝臣，没准还会为你说上一些好话。”
“但是现在好像够呛，最起码现在这个时机是够呛。”
说完这句话的朱厚照，心道这借道的事情，又不是什么能遮掩下来的秘密，早晚也会被眼前这人知道，所以干脆接着说了下去。
“这一阵子大明朝廷，正在忙于促成从高丽借道一事，所以，一个稳定的高丽，对于他们而言是至关重要的。”
说完这句话的朱厚照，看着面前的张绿水，继续说道。
“而且，据我所知，那晋城大君，虽然是被推上去的，可他毕竟也算是燕山君的弟弟，这王族的血统没变，最多也就只能算是一个兄弟争权，家务事而已，一面是众叛亲离的燕山君，一面是众望所归的晋城大君，到底选择哪个，结果是很显而易见得了。”
张绿水听着朱厚照这般一说，面容顿时开始变得沮丧不说，身体更是一晃，差点直接瘫坐在地上，口中更是喃喃自语道。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朱厚照看着对面神情慌乱无措的张绿水，到是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直接端起桌上的茶盏，微微的抿了一口之后，才又抬起头，看向面前的张绿水。
而此时的张绿水，在一阵慌措无助过后，目光也落在朱厚照身上的她，更是直接跪倒在地，双目含泪声音哽咽的对着朱厚照哀求道。
“求大人指点，救救我的夫君！”
朱厚照见到张绿水这般模样，眉毛忍不住一挑，依旧淡淡的说道。
“指点？我一届凡夫俗子又如何当得起指点二字呢。”
跪在地上的张绿水，听到朱厚照的话语之后，面容开始变得灰呛起来，可是没过片刻，张绿水忽的抬起头看向对面的朱厚照，一脸肯定的说道。
“大明太子殿下这般自谦，让我等如蝼蚁一般的存在，又该如何自处。”
说完这句话的张绿水，似乎是为了确定自己的猜测一般，更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朱厚照，观察着他在听到自己说出这句话之后的一举一动。
说实话，之前的张绿水，就以为眼前这个少年是大明银行的一个管事罢了。
可是听他方才那些所言所语，尤其是在讲到‘借道’一事，讲到后续高丽国中的境况更是如数家珍。
再加上眼前这人的气度气势，也根本不像是一般的无名小辈。
所以心中有了猜测的张绿水，干脆直接将自己所思所想直接说了出来，接着更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少年的反应。
几息过后。
一直紧紧盯着对面少年的张绿水。
未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被认作太子殿下的慌措模样。
甚至在自己说出那句话之后，眼前这少年还随意的瞟了自己一眼。
那眼神，似乎是在诧异？
可是对方也只是微微有那么一点异样的神情罢了，再然后，这少年居然就稳稳坐在对面，与自己对视起来。
见到这一幕的张绿水，若是连眼前是什么情况还没有反应过来的话，那这些年她也就白活了。
心中瞬间有沮丧开始变得惊喜的张绿水，此刻更是迅速的整理了一下仪容。
接着更是一脸恭敬的对着朱厚照行了一个跪拜大礼，口中更是高呼道。
“外臣张绿水见过大明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口中呼喝完这些的张绿水，额头贴地跪伏在地上，一动也不敢乱动。
朱厚照坐在椅子上，神情淡淡的看着对面的张绿水冲着自己行礼。
方才他在听到张绿水认出自己身份时，微微有些诧异，不过一想到自己之前说了那么多的机密之事，寻常人未必知晓不说，就是知晓，他也不敢随意对着一个外臣说出这些话语。
“行了，起来吧。”
朱厚照看着跪伏在地上的张绿水，轻声开口说道。
这边的张绿水，在听到朱厚照的话语之后，快速的起身不说，更是静静的站于一旁，不敢言语起来，这时的张绿水，明显拘谨了许多。
而朱厚照看到张绿水这般模样，嘴角微微一翘之后，开口说道。
“张绿水，你真的想救你的夫君？”
“想？”
“什么代价都愿意付出？”
……
张绿水听到朱厚照问出这句话语的时候，明显犹豫了一下，秀眉微皱的她，在几息过后，还是抬起头一脸坚定的看着朱厚照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