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对面的徐经。
神情终于开始变得缓和起来。
方才本就是他故意挑起的话题,来试探新宁伯的态度。
眼下这般,对于徐经来说,算是满意的结果。
不管新宁伯话语真假,但是太子殿下的意图,徐经已经透漏了出去。
日后纵使这新宁伯上书朝廷,将今日之事全部奏报上去的话。
徐经也可以用这一切都是自己的揣测来搪塞过去。
再说就算是朝廷现在知道了太子殿下的意图又能如何?
迩摩郡不要了吗?
这些白银不要了吗?
要知道这可是和捡钱没什么区别的买卖啊。
漫山的白银随便你挖,随便你熔炼,多好的事情啊。
不过徐经估计自己是多虑了,方才他观那新宁伯的神情动作。
似乎也不似是作假之语。
这般一来的话,太子殿下开海大业这边,又多了一名伯爷相助。
就在徐经心里暗暗盘算的时候,一旁的新宁伯谭祐,出言轻声问询道。
“徐经,既然如此的话,你说我这封奏章,是写还是不写啊?”
徐经一愣,脱口而出道:
“写啊!为什么不写?凭什么不写啊?不写朝廷能知道我们这边的难处吗?”
说完这句话的徐经,眼珠一转,接着补充道。
“你可以在后面继续补充上,就说最近这迩摩郡和倭国接壤之处,不断有人偷偷潜入这里,打探这边的情况,意图不轨,反正我们说的也是事实,您只需要稍稍将这里面的事情说的严重一些就得了。”
新宁伯点了点头,接着转头看向海边停驻的海船,沉吟片刻之后。
“徐经,本伯想让三艘海船全部返回大明,你那库房之中的白银,可否足够?”
这回轮到徐经惊骇了,开口说道。
“三艘全部回去?那我们这边岂不是一条海船也不剩,那到时候高丽那边万一来人了怎么办?我们怎么把白银运送过去?那可是隔海相望啊!”
新宁伯听闻此言,面不改色,缓缓说道。
“只是一道海峡而已,倭国这边不是还有海船吗?我们去借一艘就是,虽然小,多跑几趟就是。”
徐经听到此话,眉头顿时皱了起来,思虑此事可行与否。
而这边的新宁伯,看到徐经的神色之后,继续说道。
“三艘装满白银回到大明的海船,远比两艘要来的震撼!”
“再说和倭国借艘海船而已,他们还敢不给吗?”
说到最后一句的新宁伯,脸上更是充满霸气。
徐经听到新宁伯所言,眼前顿时一亮,看着对面的新宁伯,点头赞同道。
“那就三艘海船同时回去,也好让那些朝臣看看,我们这几个月的成果,希望不会吓到他们啊!”
一想到这三艘海船所能携带的白银量,两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站于迩摩郡海港的两人,仿若已经看到了那些朝臣闻听消息时的惊诧表情一般。
港口之上。
不停往船上装运白银的一众士卒,此刻听到徐经和新宁伯两人的大笑,忍不住转头望去的同时,更是一脸好奇。
这两位大人,在聊什么呢,这般高兴?
……
鸭绿江东岸。
谭小四寻到了辽东都司的帮忙,趁着夜色,用筏子通过了鸭绿江,踏上了高丽的国土。
第一次踏上异国国土的西苑士卒,除了神情有些紧张之外,原本一直被背在身后的燧发枪不待,也被众人托在了手上。
虽然依旧是套着布袋,可是已经装填满弹药和军刺的燧发枪,只需要轻轻一扣扳机或者向前一刺,就能发挥出他作为武器的威力。
张绿水依旧还是和谭小四等人站在一起。
只有朴恩志等人,则是跟在了谭小四的身后,众人顺着小路,慢慢的朝着关押燕山君的地方奔去。
燕山君被关押在乔桐岛,距离鸭绿江千里之遥。
这般一来,也就意味着谭小四等人,在见到燕山君之前,不仅要跨过千里的路程,还要小心这一路上,不被高丽的武士发现察觉。
所以从进入高丽之后,谭小四在问清楚方向之后,直接就选择山间的小路,开始朝着乔桐岛奔袭起来。
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西苑士卒和高丽宫中卫队的差距,顿时就显现出来。
这段时间的高强度行进,西苑士卒这边,几乎无任何变化,队形依旧整齐,士卒依旧警觉。
可是反观高丽宫中卫队那边,一个个气喘吁吁不说,队伍更是被拉的老长,落在最后面的几人,更是勾肩搭背,互相搀扶,才能勉强跟上前面的队伍。
谭小四在奔行了一会之后,见到后面的情形,挥拳停下行进的步伐,站在原地开始等待起来。
坐在一辆单轮推车上的张绿水,这一路上虽然不用走路,可是坐在推车上的她,也被吓得花容失色,心颤不已。
此刻见到谭百户终于停下来后,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更是顺着谭小四的目光,朝着身后望去。
直到此时,张绿水才忽然发现,原本自己一直以为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