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长老当然是听懂了才会开口,毕竟休容的身份刚好合适,身为大长老的金枝玉叶,天赋不高,用处不大。
自小追求燕澜,人尽皆知。
五长老再接再厉:“哼,我看不见得,你这闺女……”
他话不曾说完,猎鹿一扬手臂,本命长弓入手。
不曾搭箭,但那一身骇人杀气,令五长老心里怵得慌。
猎鹿修为不如他们,但他天赋高,且觉醒了很多种天赋之力。
巫族的天赋乃神族赐予,潜能不可小觑。
“儿子!”嵇武满头冷汗,生怕猎鹿拎不清楚,赶紧传音劝告,“你不要犯傻,闹事儿的结果,要么一起被冠上叛族罪,要么是搭上整个巫族。爹知道你和燕澜的交情,但燕澜已经站在了咱们的对立面,生死之敌。休容护着他,是对他旧情难忘,也不值得你去替她出头。听爹的话,世上好女人多的是,大丈夫何患无妻,族里的你不喜欢,外面……”
猎鹿挽弓的手臂僵硬的如同石头,嘴唇绷的比弓弦还紧:“若说我非得帮着燕澜,多少是我拎不清。但你们轻易接受祖上的罪恶,还想立刻将休容推出来,以杀族人来震慑族人,从而掩盖真相,实在令人寒心。”
都在说接受祖宗的烂摊子,是迫不得已。
可是眼前这些人的表现,令猎鹿深刻认识到,这已经不再是被迫接手烂摊子,俨然逐渐变成了一种“传承”。
嵇武有什么办法,叹了口气:“那不然呢?”
休容盯着五长老的嘴脸,禁不住冷笑:“没错,我从前是追着燕澜跑,但早就弃暗投明。你孙女以前和我争燕澜的纸鸢,直到现在还闹着非燕澜不嫁,对少君夫人之位势在必得呢!你要不要将她抓起来严刑拷打,问她是不是早就和燕澜串通着一起叛族了?”
五长老身后的少女早已被吓得面无血色,如今更是吓出了眼泪。
少女紧紧抓住祖父的手臂:“我、我没有!少君,不是,燕澜这几日回族里来,我去找他好几次,他都不肯见我!”
五长老真想捂住她的嘴:“别说了!”
休容将他的孙女拉下水,换做平时他只会生气,如今却是怕的要命。
寻思着族老并不制止,五长老便开始煽动其他人一起,势必要将休容推出去:“你们怎么都不说话?”
还不表态?
众人面面相觑。
“休容,快向族老道歉求饶!”愁姑顶着压力,挡在女儿面前。
面对眼前的局面,休容说不怕是假的。
原先实在看不下去,忍不住替燕澜说句话,担心母亲和猎鹿难做,母亲让她闭嘴,她没再说什么。
休容也知道事关整个巫族,必须谨慎,不能只从她个人的好恶出发。
可是让她道歉求饶,她办不到。
她没做错,凭什么要向做错的人道歉?
求饶更是想都别想。
“休容!”愁姑急的连声音都变得高亢起来,“这不是你当年和五长老的孙女抢纸鸢被罚,这是叛族重罪!我和猎鹿送了命也护不住你!”
休容心中一个激灵,因为她知道,母亲和猎鹿一定会为她拼命。
正心烦意乱,竟然听见她父亲的声音:“女儿既然不愿意,何必要勉强她?”
不知道沈云竹何时来的,人群让出一条道。
一身青衣的沈云竹施施然走上前来。
一众长老看到他,犹如看笑话。
愁姑头痛:“你知道现在是什么处境?不要再来添乱了。”
休容则默默看着他走来自己身边:“爹……”
父亲站出来为自己撑腰,休容心中并不感动,只觉得惊讶。
她这一贯忍气吞声,还要装云淡风轻的窝囊父亲,今天是搭错了哪根筋?
……
姜拂衣看着他们争执,传音给燕澜:“猎鹿和休容,还是可以信得过的。”
巫族众多小辈,燕澜能和他二人自幼相处融洽,成为好友,绝非偶然。
燕澜“嗯”了一声,这几日与他们撇清关系,其实最怕的就是出现眼前这一幕。
而他此时不能参合,否则休容更难与他撇清关系。
“阿拂。”燕澜还抓着寄魂,将自己困在结界中,以免逐影突然出现,将分身召唤走,只能请姜拂衣帮忙,“如果他们真要对休容动手,恐怕得麻烦你看顾着点。”
不必他特意交代,姜拂衣当然知道:“不过,我觉得用不着咱们操心,休容的父亲不是一般人。”
燕澜蹙起眉:“沈云竹?”
燕澜对沈云竹的印象,是个书呆子。
从小到大每次见他,基本都是在藏书阁里。
姜拂衣还没来得及和燕澜细说:“沈云竹和闻人不弃是好友,当年闻人为了破解神族封印的难题,潜入万象巫,在书楼里险些被发现时,是沈云竹掩护了他。见他在找寻封印、阵法相关的书,还主动临摹了一些给他。之后闻人被你父亲追杀,能捡回一条命,也多亏了沈云竹暗中相助,他的修为不低……”
闻人不弃回去之后,虽被窜改记忆,却还记得沈云竹。
并且和沈云竹取得了联系。
确定沈云竹在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