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时无刻的剧痛,不断提醒着他对人间的仇恨。
姜韧开始想要放出所有的大荒怪物。
在没有九天神族约束的情况下,人间的阴阳五行很快就会彻底崩坏。
如此一来,神族与人间完全封闭的通道,便会自动开启。
姜韧洗髓过后,夺舍漆随梦,有办法重新回到神域。
至于回去之后将会面临什么,姜韧根本没有想过。
他这一千多年来,仅仅是着了魔、发了疯的想要回去……
姜韧迟疑了下,看向燕澜:“堕魔,就能与心魔融合,心魔是下凡之初从神格里分裂出来的,我们可以从中获得一些力量,成为堕神,比成为凡人更……有用。”
姜拂衣立刻挡在姜韧和燕澜之间,毫不客气的警告:“你不要诱惑他。”
姜韧辩解:“我只是如实相告。”
燕澜默不作声。
姜拂衣扭头看向燕澜:“你听好了,我来是想保你全身而退,你若反过来为保我而堕魔,那我这趟才真是来错了。”
燕澜:“……”
他总是轻易被姜拂衣看穿,哪怕这个念头,还只是一颗不曾发芽的小种子。
姜拂衣厉声:“说话!”
燕澜:“我知道了。”
姜拂衣抓住不放;“知道什么,知道我来错了?”
燕澜说:“我知道你喜欢我做什么,你不喜欢的,我尽量不做。”
姜拂衣这才满意,她清楚燕澜从来都有自己的主意,不可能逼着他给出肯定的答复:“你说的,记好了。”
燕澜点头:“嗯。”
姜韧看着他们俩,脑海中回忆起昙姜当年劝他不要堕魔的场景,心里生出一缕怅惘:“当初你母亲若是像你一样坚决,或许我也不会……”
姜拂衣一记冷眼杀过去:“你和燕澜根本不是一回事。燕澜若是像你一样,我直接就将他杀了。你该庆幸我娘心肠软,竟然放任你离开了极北之海,不然,你也没机会在这埋怨她不够坚决。”
姜韧这莫名漫上来的这一缕伤感,被她噎了回去,仔细一想,笑了笑:“没错,你说的有几分道理。”
姜韧遂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到逐影身上,唇角勾起讥诮:“逐影,看来窃了我的血泉之后,这些年,你过的并不比我强多少。我至少还有个人样,你却连个人样都没有了,根本不敢出现在太阳之下,众人面前了,是不是?”
还真是被燕澜给说中了,若不彻底关闭神域和人间的通道,将会产生新的怪物。
……
再说巫族众人越听越心惊,先前还能当魔神是在胡言乱语。
直到燕澜将寄魂扔出来,寄魂周身逸散出的金色光芒,他们颇为熟悉,那是巫族的金色天赋。
再听寄魂的求饶之言,休容恍然领悟:“这就是燕澜忽然觉醒金色天赋的原因?”
她原本就想不通,燕澜始终无法觉醒任何天赋,为何突然震惊族民,“我当他是自己作弊,原来作弊的法子,是从族里流传下来的。怪不得这几千年来,但凡觉醒金色天赋的少君全都早逝,因为他们都被寄魂兽寄生,以魂魄喂养着寄魂兽,是这样吧?”
愁姑惨白着脸,怕女儿惹祸上身:“休容,事关重大,你不要胡说。”
休容道:“那诸位长辈给我一个解释?”
她瞅一眼身旁的一众长老。
长老们的脸色可谓是精彩纷呈。
震惊、诧异、迷惘、惨白,各色皆有。
他们之中没有蠢人,即使不知全貌,也隐约明白过来,族中早就没有什么金色天赋了。
祖上不知从何时起,点天灯请神下凡,是为了窃夺神力?
夜枭谷的魔神,以及他们的少君燕澜,都是请下来的神灵?
难怪以燕澜的品性,竟突然盗走宝物,和族老作对。
揣测归揣测,没有人敢就此事讨论,也没人敢去询问族老。
这可是灭族的大罪名啊。
倘若传出去,等待巫族的只能是灭顶之灾。
他们惶恐不安的看向族老。
然而身为族老的封厌和温禁,在地仙中境的魔神手底下,根本不敢造次。
再一个,那位祖宗只交代他们将寄魂交给燕澜,并没说分身和夺舍的事儿。
甚至,他们根本不知道那位祖宗如今竟然只是一团力量体。
他二人心照不宣,都想看看燕澜能不能将祖宗逼出来,一窥他如今真正的状态。
如今瞧见族民躁动,又不得不说:“你们相信叛族者的话?他们联合起来演一场戏,你们就信了?怀疑起咱们修炼到地仙境界的世外族老,是一位窃神者?”
“你们猜,咱们的世外族老迟迟不出来,是不是想看看你们在这种无稽谎言之下的反应?”
五长老第一个醒悟过来,指着休容喝道:“燕澜勾结大荒怪物,背叛我族,意图污蔑我族,你也跟着添油加醋,是何居心!”
愁姑立刻将休容护在身后:“她年纪尚幼,一贯骄纵,又和燕澜一起长大,一时间分不清是非黑白,还请族老饶恕!”
愁姑手心捏着冷汗,族老这样说,分明是想拿休容开刀,用来震慑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