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男子头戴银边镶蓝宝头冠,繁复华丽的衣袍上绣着奇异绚丽的花纹,衣领上一圈毛茸茸的银色狐狸毛。 俊美的脸庞透着一抹邪魅,右耳耳垂下的墨蓝色宝石微微晃动。 虽然脸还是那张脸,但这气质与气势完全像另一个人一样。 樊狂见高禧谙真的认识这个圣阑王,也不好继续打搅他们。 「二位慢聊,孤就不打扰了。高娘子,孤随时都在。」 卧室门应声而关。 高禧谙僵直着身子,十分局促的看着闻人琢。 「闻人郎君……啊不,圣阑王,请坐。」 「高娘子不必拘礼,还是唤我闻人郎君便可。」 闻人琢一挥衣袍,坐了下来。 「闻人郎君,你怎么突然变成敦黎国的圣阑王了?」 「我本就是敦黎国的七殿下,之前隐瞒身份与你们相识,实属是不得已而为之。还请高娘子暂时替我保密。」 「哦,原来是这样,闻人郎君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高禧谙其实与闻人琢并不是很熟。 先前他们几个在笑春风吃过一回饭,后来便很少见面了。 说实话,闻人琢来看望她,她是万万没想到的。 不过,闻人琢一直爱慕着湛星澜,或许他是爱屋及乌吧。 这样也能勉强说得通了。 闻人琢看着高禧谙浑身上下遍体鳞伤,心里满满都是负罪感。 若不是因为他,高禧谙也不会伤成这个样子。 所幸高禧谙还活着,否则他的余生都将不得安宁。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在冗长的沉默之中各自思索了许久。 察觉高禧谙的表情有些局促,闻人琢立马起身说道:「高娘子,你安心养伤,我先告辞了。」 「闻人郎君慢走。」 高禧谙松了口气,目送着闻人琢离开了房间。 不一会儿,樊狂走了进来。 「高娘子,该换手上的药了。」 「这几日烦劳樊大哥照顾我,我都不好意思了。」 「高娘子救了我一命,我理当好好照顾高娘子以作报答。」 樊狂熟练地为高禧谙解开了手上的纱布,动作温柔至极,高禧谙几乎感受不到一丁点儿的疼痛。 「樊大哥千万不要这么说。」 高禧谙原以为樊狂会问圣阑王来看望她的事,可直到换完药,樊狂都对此事闭口不言。 若换做是湛墨北,他一定会问东问西的,非要问出个一二三来不可。 高禧谙忽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她怎么会把樊狂和湛墨北放在一起作比较的呢? 她摇了摇头,将方才的胡思乱想一扫而空了。 樊狂见状立马关心道:「高娘子,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就是觉得头有点疼。」 高禧谙话音刚落,一双温暖的大手便捧住了她的脑袋。 那一瞬间,高禧谙僵住了,甚至连她的呼吸都是停滞了。 温暖有力的指腹揉动着她的太阳穴。 这么近的距离,她几乎能听到樊狂的呼吸声。 而就在这时,站在门外的湛墨北透过门缝刚好将这一幕收入眼底。 紧握的双拳被他捏得「嘎啦嘎啦」作响。 除了脑袋里只有嗡嗡的回响,他什么也听不到。 他的结拜大哥与他心爱的女子,此时此刻正共处一室,亲密暧昧地坐在 一起。 渐渐地,他好像恢复了听觉。 屋内两人的对话也传入了他的耳中。 「对了樊大哥,今天除了圣阑王之外,可还有人来过吗?」 「高娘子,从你苏醒过来到现在也不过一日半的时间,你已经问了我这个问题十二遍了,你是在期待什么人来看你吗?」 樊狂试探一问。 湛墨北停滞了呼吸,满含期待地等着高禧谙的回答。 「我不过随口一问。」 听到这个答案,湛墨北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看来高禧谙果真不喜欢我了,也对,我对她远不及樊大哥对她那么温柔细心。她的身边已经有了樊大哥,怎么还会希望我来呢?】 湛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