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主。且他在刑部之中自然有些门生故旧,而今来了位观政的燕王,难免担忧这位天潢贵胄会不会引发什么风波。
明尚书微微一笑:“礼部向来循旧例办事,明年又是春闱之年,小事锻炼不到,春闱又是国之大事,陛下自不会把人放到我这里来。”
至于吏部,地位超然,连吏部尚书都有个“天官”的称号,让皇子去吏部观政就更不可能了。
这话两人心知肚明,章尚书也不过是白抱怨一句,不至于真就应付不了,在亲家跟前叹一句也就到此为止了。
倒是有另一件事,章尚书觉得还更要紧些,轻咳一声,话还未出口,先有了三分笑:“亲家,你又要做外祖父了。”
明尚书果真是又惊又喜,竟是拉着章尚书止了脚步,两人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站定,浑不在意前面已有人转头来看。
“元娘有喜了?多久了?”话至一半,转喜为忧,“元娘年岁可是不小了,如今有喜,身体可还好吗?”
章尚书自知这位亲家是个看重儿女的,以往长媳有孕,明家就十足重视,如今也不觉明尚书这番情态有何不妥,只一样样答道:“昨日请了大夫,说是已有月余,一切都好。”
正说着,登时懊恼,“拙荆叮嘱过,说是未至三月,不许我往外说的。”
给明尚书一个严肃的眼神:“万万拦住亲家母,暂且别往我府中送礼物,好歹等到了日子再说。”
明尚书已经知道了,章尚书根本不指望他瞒着明夫人,只好亡羊补牢。
明尚书喜中含忧,恨不得现下就去亲眼看一看自己的长女,哪有心情理会上一刻还相谈甚欢的亲家,已是大步流星,抛下他往前走了。
待至门前,掀帘而入,却见户部钱尚书正在堂屋中喝茶,见了他,点头示意,却是好奇问道:“礼尚面容光焕发,可是家有喜事吗?”
以阁臣之贵重,在宫中也不过是据有这一座小小院落,也需两人共用这三间门房。明尚书入阁最晚,继承上一位尚书的屋子,正是跟这位户部钱尚书共用。
钱尚书年长他十余岁,亦是早他两榜登科,说来奇怪,各自在官场中辗转数十年,还真没什么交际,只不过同朝为官,知道有对方这个人罢了。
如今有了同屋的情份,明尚书闻言微微一笑,闻言点头:“正是。”
却也不说是什么事,略一拱手,便转进了西侧他的屋子,留下一个微微有些错愕的钱尚书,回想了几息——方才明章二位似乎的确是落在了后面。
家有喜事,又涉章家......难道明家嫁一女入章家还觉不足,要再嫁一个孙女过去?
这两家之间门的关系,看来是要比旁人想象的要深厚些的。钱尚书放下茶盏,回了东侧,手中把玩着镇纸慢慢琢磨。
高门大户向来喜好联姻,根深错节之下,几乎家家都能攀一攀关系,章明两家是儿女亲家他自然知道,可也并未多当回事。
嫁娶之事自是平常,他的长孙也正在议亲,妻子看中的名门闺秀背景也是不俗。但娶回来就代表会因之改变立场吗?
不过,像明章两家这样关系紧密,就又是两说了。
内阁七阁臣,如今又是这样的局势,还有那位要入户部观政的楚王......钱尚书脑中千头万绪,笔下毫无凝滞,处理着大小事务,时不时唤人传递消息,倒也充实。
与他一屋之隔,同样处理着事务的明尚书却是归心似箭,凝神办完公,几乎是一到了时辰,立即起身,片刻间门就已不见了人影。
匆匆回了家,明夫人一如往常,正在正房中等候,目中隐含笑意,见了明尚书,起身迎了两步,又在位上坐下,含笑看着侍女服侍明尚书去了外面的大衣裳,换了身轻便些的。
夫妻二人素来亲近,对方面有喜色,与往日不同,那都是一眼能看出来的事,心中都是一阵嘀咕:谁这样嘴快?
待明尚书坐下,两人竟是异口同声:“你已是知道了?”
对视一眼,明夫人看了眼窗外:“好机灵的耳报神。”
明尚书也是不甘示弱:“夫人也是消息灵通。老章早上还不好叮嘱我不要告诉你,谁知夫人根本用不上我,为夫还没开口,你已是知道了。”
明夫人眉心一跳:“今日幼娘归家,关章尚书什么事?”
话一出口,便知晓哪里出了问题,立时追问:“他叮嘱什么了?是元娘有事?什么事不能告诉我这个当娘的?”
谁知明尚书也被转移了重点,亦在懊恼:“怎么幼娘归家也不派个人来提前送个信儿?也让人有个准备。虽不在休沐日,我早些回来却也不妨事。”
上次见明棠还是送明礼明让两家出京时候呢。
几个小的都随父母外放了,大些的明瑕明琢又去了城外书院,等闲不得回家一趟,如今府中唯余长孙女明琬。
虽则孙女懂事,日日晨昏定省,陪伴祖父母,明尚书也颇是觉得府中空寂了不少。难得女儿回来一次,妻子竟不使人来送信,以至于没见到,明尚书很有些埋怨。
明夫人斜他一眼:“幼娘不过是回一趟家,想回便回了,送什么信?难不成回来一趟还要给你这堂堂尚书府递了拜帖,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