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珂从怀中取出一只木盒, 揭开盒盖,一股阴寒之气自盒中直透出来,在这闷热的天气里十分明显,王怜花站在旁边, 都有所察觉。
王怜花大感诧异, 低头看时, 就见贾珂从盒中取出两条冰绡似的薄纱,这两条薄纱逐渐展开,原来是两只手套。
贾珂将这两只手套递给王怜花,用极轻极轻的声音, 说道:“这是白金丝织成的手套, 刀枪不入, 我听说薛衣人兄弟就住在这附近,如果一会儿有人偷袭咱们, 你戴着这双手套, 便可直接抓住对方兵刃, 然后吸走他们的内力。”
王怜花眨了眨眼睛, 将手套戴在手上,只觉手套轻柔软薄,虽然十分冰凉,但没有想象中的刻骨寒意, 而像是刚从冰窖里拿出来。
贾珂又从盒中取出一团半透明的物事,向王怜花一笑,轻轻地道:“我帮你把它穿在身上。”同时将这团物事展开,原来是一件半透明的背心。
王怜花伸手抓住这件背心,只觉触手冰冷彻骨,好似抓住一块寒冰, 今天天气如此炎热,他也不禁打了个寒噤,连忙松开了手,压低声音问道:“这是什么?”
贾珂轻轻地道:“这是冰蚕丝织成的背心,同样刀枪不入,只是这背心至阴至寒,穿在身上,须得不断运转内力来抵御寒冷。你先有个心理准备,免得一会儿冷得叫出声来。”
王怜花见贾珂小瞧自己,立马昂首挺胸,表现自己的男子气概:“我又不是小孩子,你便是突然往我头上浇下一盆冰水,我也不会发出半点声音。”
贾珂一笑,将这件背心贴在王怜花胸口。王怜花登时感到一股彻骨寒意直透过来,一惊之下,全身内力飞速运转,总算不像先前那般难熬,压低声音道:“你这么吓我,就不怕我一不小心,把你身上内力全都吸光吗?”
贾珂眼中满是笑意,却故作可怜,叹了口气,说道:“当然怕了,但我更怕咱俩晚上睡觉,我一个转身,把你搂在怀里,你就迷迷糊糊地把我全身内力都吸光了,我左思右想,只好趁你清醒的时候,多偷袭你几次,让你尽快适应我的存在。”
王怜花见贾珂装模作样,先觉好笑,随即听到贾珂说两人晚上睡在一起,想到自己画在墙壁上的那些龙阳图,只觉脸颊跟烧着了似的,心中很不好意思,但又不愿在贾珂面前显露出来,只好强作镇定地道:“不错,是得好好适应一下。”
贾珂一笑,忽然伸手解开王怜花的外衫。
王怜花本就在胡思乱想,见贾珂来解自己的衣服,脱口而出:“你想在这里……”随即反应过来,贾珂是要给自己穿这件背心,登时满脸通红,站在哪里,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贾珂忍不住好笑,将王怜花的外衫脱了下来,然后将手里那件背心递给王怜花,王怜花胡乱套在身上,体内内息运转,倒也不觉十分寒冷难熬。不过给背心上的寒意一激,他迅速冷静下来,忽然想起一事,问道:“你把这件背心给了我,你穿什么?”
贾珂笑道:“接下来就有劳王公子保护我了。”
王怜花见贾珂把他用来保命的东西都给了自己,他自己一件都没留下,竟是将自己的性命看得他的性命还要重要,心中说不出的感动。但也因为从没体会过这样的感情,一时竟然无所适从,说道:“这世上哪有你这样的傻瓜,竟然把别人的性命,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要珍贵。”
贾珂笑道:“我当然把你的性命看得十分珍贵,我若是不爱惜你,不对你好,那我干吗要和你在一起?”
王怜花道:“你对我这么好,就不怕我不会像你待我这样待你吗?或许在我心里,你的性命,根本没有我自己的性命重要,如果这件刀枪不入的宝衣和这双刀枪不入的手套是我的,或许我根本不会把它们给你,我只会穿在我自己身上。
就像我刚刚要你跟我离开扬州,去别的地方,如果你答应跟我走了,我或许根本不会告诉你,我妈跟我说的那些话,免得你打退堂鼓,不跟我在一起了。你或许会一直被我蒙在鼓里,直到听说荣国府被人灭门了,才知道我从一开始就骗了你。”
贾珂摇了摇头,真心实意地道:“我觉得你已经对我很好很好了。”
他想起昨天初见王怜花的那一幕,窗前竖着铁栏,门上挂着铜锁,地上坐着几个衣衫暴露的女子,王怜花站在椅子上,在墙上画着一幅幅龙阳图,背影看上去又倔强,又孤独。
当时他还不知道那是王怜花,也不知道王怜花为什么要这么做,后来知道了,只觉又惊又喜,又怜又叹。原来他挂念了王怜花这么多年,王怜花也同样在挂念着他,甚至对他用的心,动的情,还要胜过他几分。
贾珂忍不住又说了一句:“真的很好了。”
王怜花看着贾珂,忽然一笑。
贾珂也向王怜花一笑,然后拉着他的手,向那座宅子奔去。
两人纵身上屋,站在屋顶上,隐隐听到西厢房方向传来说话声。他二人奔到西厢房上,贾珂用“九阴白骨爪”揭下两片瓦片,和王怜花一起向下望去,只见先前那个少女,此时正和一个少年坐在床上。
那少年和那少女年纪相仿,模样甚是英俊,握着那少女的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