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怜花点了点头, 说道:“他们这个局虽然布置的还算精妙,但也有一个致命漏洞。楚留香听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当然能看出温小云给他做的那件衣服, 是指证他的关键,自然就能看出卢板儿极有可能和劫匪是一伙的。倘若他现在正好在扬州、金陵两地,听说官府冤枉他劫走了八十万两官银,当然就会想办法澄清自己的冤屈,他只要顺着卢板儿这条线追查下去,就会和我一样, 想到这几个蜀商。”
贾珂道:“所以要么这几个蜀商只是劫匪故意布下的疑阵, 要么劫匪脑袋空空, 根本没想到楚留香可能就在扬州这一点, 要么劫匪非常确定,楚留香现在不在扬州。”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一事,问道:“扬州是不是有个掷杯山庄, 山庄的主人叫作左轻侯?”
王怜花道:“不错, 扬州确实有这号人物, 你认识他?”
贾珂摇头道:“我不认识他,不过我知道他是楚留香的好朋友, 做的鲈鱼脍妙绝天下,楚留香几乎每年冬至都会到掷杯山庄住上几天,吃他亲手烹饪的鲈鱼脍。”
王怜花了然道:“你怀疑左轻侯就是官银失窃案的真凶?”
他这么说, 自然是有根据的。左轻侯是楚留香多年的好友,楚留香在江湖上漂泊不定,一般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去探望一下当地的朋友, 如果楚留香近日来过扬州,当然会去掷杯山庄探望左轻侯。所以左轻侯可能不知道楚留香现在在哪里,但一定知道楚留香近日有没有来过扬州。
贾珂摇头道:“我想应该不会是左轻侯。你知道薛衣人吧,那个江湖上有名的大剑豪。薛家和左家是世仇,听说左轻侯和薛衣人早就约好,薛左两家的仇怨,就终结在他们这一代手上,他二人必有一战。
纵使左轻侯在决斗中侥幸胜过薛衣人,也有可能缺胳膊少腿,无法正常生活。到时他从前的仇敌,未必会放过他,他偌大的家业,也未必能够保住,他的女儿,也可能受人欺侮。但若有楚留香照顾他,他的日子就会好过很多。他现在诬陷楚留香,无异于自断后路,我想他不会做这么蠢的事情的。”
王怜花却是一笑,说道:“你分析的虽然不错,但你这一通分析,是建立在左轻侯是真心实意要找薛衣人决斗的前提上的。左轻侯若是真的要和薛衣人决斗,让薛左两家的仇恨终结在他们手上,为何迟迟不肯动手?还不是因为他舍不得现在的荣华富贵,不愿为了祖辈的仇恨,赔上自己的性命?
倘若左轻侯根本没想和薛衣人决斗,只是为了堵住别人的嘴,所以这么说的呢?那他就不用担心自己和妻儿以后如何生活了。而且楚留香每年都去他家,对他的情况自然十分了解,别人可能看不出他突然发了一笔横财,但以楚留香的眼力,势必看得出来,继而大起疑心,查出他就是这桩官银失窃案的真凶。所以他不想暴露,就必须除掉楚留香。”
王怜花展颜一笑,继续道:“怎样?你听了我这一通分析,是不是觉得真凶必是左轻侯,再不可能是别人了?”
贾珂心想:“如果左轻侯是陆小鸡那个世界里的人物,我就信了,反正小鸡那些朋友,不变成幕后黑手害他反而奇怪。楚留香那些朋友,除了无花和南宫灵,其他人对他好像都还不错。”
但他总不能用这样的理由说服王怜花,便道:“是啦,你说得有理。不如咱们去掷杯山庄转一圈,如果这案子真是左轻侯做的,咱们在他家里,说不定能寻到些许蛛丝马迹。”
王怜花道:“好啊,不过你得先跟我去一个地方。”
他带着贾珂来到一家客栈,上到二楼,走进一间客房,从床底下拿出两个粉红包袱。地上铺着毯子,这两个包袱放在地上,也没有沾上灰尘。
贾珂见王怜花连包袱也要粉红色的,忍不住好笑,随即瞧见王怜花将其中一个包袱拆开,里面放的衣服、簪子等日用品,方知他这次出来就决定再也不回家了。
贾珂心里生出丝丝缕缕的甜意,和大片大片的疼惜纠缠在一起,一颗心胀胀的十分难受,忍不住伸手去摸王怜花的脑袋。
王怜花本在低头翻找包袱里的东西,见贾珂伸手来摸自己脑袋,故意直起身来,贾珂只得把手举高。
王怜花吃吃一笑,说道:“你知道此情此景,让我想起什么了吗?”
贾珂“哼”了一声,说道:“当然知道。一定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故事。”
王怜花哈哈一笑,说道:“我怎的不识好人心了?你要摸我的头,我不是给你摸了么,可没把你的手甩开啊。还是你怪我没有坐在你身边,方便你摸我的头?你若是喜欢这样,我当然要让你称心如意。”转身坐到床上,笑吟吟地看着贾珂。
贾珂恨得牙痒痒,心想:“老子从今天起就天天喝两杯牛奶,顿顿吃牛肉,就不信几年后长不过你!”
但随即转念,想起自己从小到大,似乎就没见过比柴玉关更为高大的男人,王云梦在女子中也算高挑,王怜花在他的同龄人中也是长得高的。而自己这边呢,月神是什么模样,他一点印象都没有,贾政祖籍金陵,他的身材在京城算是中等偏矮,不由暗道不好,心想自己的先天条件就比不过王怜花,以后不会真的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