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裕延迈步走进,抬头望着面前金身佛祖。
妇人听到动静睁开眼睛,似熠熠星光,衬得苍白的容颜夺目生辉。
“你还是来了,是来看我笑话的。”
妇人声音极冷,带凌然刺骨。
盛裕延神色极淡,温声道:“你有什么笑话到本王来看。本王前来,只不过是为了旧时的情分。”
“旧时的情分……”妇人冷笑,笑声刺耳,“没想到我还能从一向自诩薄情的摄政王口中听到‘情分’二字,真是难能可贵。”
“你又何须这样。”盛裕延目光温凉,不夹带半分情绪,“当初本王只不过是帮你圆愿而已。”
妇人一怔,神色难看,“什么圆愿?明明就是你抛弃的我!你为了能坐稳王爷之位,所以舍弃了我!”
“是吗?”
面对妇人怒声指责,盛裕延显得平静极了,也冷漠极了。
“可是本王却听到另一个版本,你想听一听吗?”
“什、什么版本?”妇人神色有些惊慌,却还强硬装作镇静。
盛裕延将实现从妇人脸上移开不紧不慢道:“帝位准是在盛裕延与盛裕康二人之间挑选,如今我都得到了他二人的心,不管哪一方最终为帝,我都将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盛裕延微微吐气,像是勾起了很不好的回忆,看向妇人的目光又冷了几分。
妇人神色大变,这是她当初和爹爹说的话,怎么会……
妇人恍然大悟,原来竟是因为这个。
“不!你误会了!阿延,我是爱你的,当初盛裕康继位之后我没有去找他,我找的是你啊,阿延!”
妇人拉住盛裕延的衣角,希望他能听她的解释。
盛裕延眉头微蹙,“多亏了你来找本王,不然也不会使你的父亲最后那般的针对本王,本王若不是命大,恐怕早就丧生在你们鲍家之手。”
妇人震惊,“不,这一切都不是我的意愿啊,阿延,这一切都不是我的意愿……”
“是不是你的意愿现在对本王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
盛裕延垂眸,冷冷地望着哀求的妇人,“你知道先帝为什么迟迟不将你封为皇后吗?为什么到他驾崩之时还要下一道不准立你为太后的遗召吗?”
妇人心头一颤,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双手紧紧地拽住盛裕延的衣角。
世人都知道是她不愿越矩立为太后,却不知是先帝下的遗召,不准立她为太后!
这也是她此生最大的痛!
“为、为什么?”
盛裕延淡然,“因为世人皆知你我曾是旧恋,皇兄将你留在宫中已然是冒了天下之大不韪,又怎么会对抗全天下立你为后。或许今时今日,天下人也都知你我少年之事,知豊朝摄政王不贪图女色,王妃空缺,只对太妃专情。”
妇人精神支柱一倒,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
盛裕延用力一扯,从妇人手中将自己的衣角拽了出来。
“当初你负本王,为的就是这个后位,本王便穷其一生让你坐不上这个位置!”
“那你为何!”妇人极力大吼,“为何这些年来苦苦经营,难道不是也为的那个位置!”
盛裕延脚步微顿,瞥了一眼,“你错了,本王是想告诉你,那个位置对本王来说犹如囊中探物,只是你却不配让本王为你而得!”
话音落,盛裕延挥袖离开。
妇人大恸,歪躺在地上,两眼瞪着金顶,眼泪肆意流淌。
原来,穷其一生,自食恶果的人是她,是她……
经过白日八卦之后,何苗心情一直不佳,趁着起风了便打发走了念珠独自提着灯笼漫无目的的溜达。
十几天的时间里,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一切与她都没有关系,可是她这心里却总是有种不安感,像是被切成片的藕还在丝丝缠绕。
“王爷打算怎么做?”
夜间忽然传来声音,何苗下意识躲进假山后将手中的灯笼吹灭,之间凉亭之中,盛裕延与楚七相对而坐。
“王爷,这件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
楚七看起来情绪十分激动。
“陛下这不是冲着鲍家而来这是冲着您来的,如果我们再不有所措施,只怕下一回被抄家的就是、”
楚七叹息一声,道尽了心中的无奈。
何苗握紧手中笼杆,她果然没有猜想错,陛下最终的目标是王爷。
也是,只要王爷一日在朝中,陛下都没有办法真正的掌控朝政,除非、
何苗望向盛裕延,眉心紧皱。
除非王爷远离朝政,甘愿卸下摄政王的头衔。
可是,这可能吗?
何苗犹豫间听到盛裕延道:“他不仅是豊朝的皇帝更是本王的亲侄,他可以随时对本王动手,但是本王绝不会对他动手。”
绝不会跟他动手……
盛裕延的回答是何苗意想不到的,她还以为他会先下手为强,毕竟谋划了这么多年。可是他却这般的淡然,宁愿让皇帝将他当做板上的鱼肉也不会反抗。
难道,民间传闻的他要谋反的事情皆是谣言吗?
“王爷难道真的不为自己打算吗?”
楚七问出了何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