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裂这等残暴之词实在是不能从爱妃这般好看的嘴中说出。”
盛瑾悠悠抬眸,语气漠然,再次看向小库子。
小库子只好上前,伸手作势要搀扶德妃。
德妃瞥了小库子一眼又看了盛瑾一眼,没有再推开抬手搭在小库子的手臂上站了起来。
见好就收,这也是胡德义教她的。
虽然胡德义这个人的人品不行,可是教她的东西有时候还是挺实用的。
“陛下,臣妾受点伤无所谓,但是臣妾容不得别人玷污了皇室的名声。这件事情要是传出去,陛下该有多丢人啊……”
盛瑾被德妃哭哭啼啼的声音搞得心绪烦躁,揉了揉额头。
“这件事情朕自会有处理,你先下去宣太医看下身上的伤势。”
盛瑾挥了挥手,德妃瞧着也只好作罢,福身应下,“臣妾告退。”
话音落下,德妃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望着坐在软塌上的额男人,直到走到门口男人从始至终都没有抬起头来看她一眼。
德妃神色有些失落,迈步走了出去。
小库子将德妃送走又反折回来,见着陛下还保持他方才离开时的姿态,暗暗叹息一声上前道:“陛下,要不要宣甫侍郎……”
盛瑾闻声悠悠睁开眼,目光深沉。方才激起的情绪已经被压制下去,如今恢复了理智。
“这件事情兹事体大,不用宣甫微来这里,让他直接带人去勘察,不得遗漏任何的蛛丝马迹!”
“是,陛下。”
小库子领了旨又按照原路退了出去。
小库子一离开,暖阁里更加的寂静,光影打在墙上形成光怪陆离的角色,乍看去倒像是墙上有个怪物在张牙舞爪。
盛瑾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风一吹进来,给人的感觉是凉嗖嗖的,后面桌子上被翻开的折子正一页一页地被风打乱。
望着荧荧满空的天,盛瑾第一次感觉到如此的悲凉落寞。
何苗,你的心究竟是什么样的?为什么让人如此的难以捉摸。
“甫侍郎,甫侍郎,你慢些等等我……”
听着身后絮絮叨叨的声音甫微皱了皱眉头将脚步放慢了些。
“甫侍郎,你倒是慢些……”
追赶上来的小库子累的气喘吁吁,不停地呼气吐气。
“这件事情交给我们办就行,你不回去伺候陛下跟着我做什么?”
甫微停下脚步,手中的剑一伸一抵将要撞过来的小库子隔离开。
小库子挥袖弹了弹胸口的剑,“放下放下。”
甫微收剑神色有些不耐烦。
“我说甫侍郎您今儿这是怎么了?怎么行事风风火火的完全不像您往日的风格。”
小库子边歇息着喘气边念叨着。
甫微皱了皱眉,“你到底还有什么事?”
眼看着这天就要亮了,如果还不能尽快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怕那个何宫人这一次是在劫难逃了!
小库子收敛几分,凑近道:“陛下让我来跟你说一声,这件事情兹事体大,务必要仔细勘察盘问不能遗漏任何的细节。”
小库子冲着甫微挤挤眼,“甫侍郎,你就如实告诉我一声,那个被关起来的何宫人是不是就是陛下一直在找的宫人?”
甫微如霜般的目光流转到小库子的脸上,瞧着那一副八卦好奇的样子,甫微的眉头又皱紧几分。
“你别用这样的目光瞧着我,”小库子后背一僵,缩着脖子离甫微远了些,“我是瞧着陛下今晚神色实在是太怪异了,那么隐忍不发的样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过。你知道的,我是从小就侍奉在陛下身旁的,这陛下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我都能看出是什么用意,可是唯独这一次我却看不出来,所以我想着是不是那个何宫人就是陛下当初要找的人。你说是不是,甫侍郎……”
小库子一转身,空荡荡的夜里哪里还有甫微的身影。
“甫侍郎?甫侍郎!”
小库子喊了几声,除了回声一点反应都没有。
“真是的,走也不跟我说一声,白费了我这些口舌。”
小库子甩着两袖,朝着含象殿走去。
甫微带着羽林军来到宫正司。
宫正司乃是后宫六院的重地,因为执掌刑法,所以闲杂人等是不能擅自靠近。
哪怕宫正司隶属在尚功院中,但是却是另起炉灶,在尚功院的偏北方向独自建起的一座宫院。
如今是朱漆大门紧闭,在黑夜的包笼下更是死一般的寂静。
甫微打量了一下院墙,因为宫正司的职责,所以院墙都比寻常的宫院院墙要高上几尺,在一众宫院之中显得格外的突兀。
甫微一挥手,腰间带刀的羽林军瞬间将宫正司整个包围起来。
一个侍卫上前敲门。
“开门,甫侍郎奉命查案!”
话音刚落不久,未等侍卫喊第二声,朱漆大门缓缓打开,像是古老的口钟发出‘呜呜’的声音。
从里面走出来的是一个身穿紫色官服的女子,年岁三十二三左右,甫微一眼就瞧出,是宫正司的执事丁宫正。
“丁宫正。”甫微上前拱手,“我奉陛下之命,特来接管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