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息萦绕在鼻尖，如藏在梅根下的醇酒，浓郁、醉人。
栾姝身上的鸡皮疙瘩碎成渣。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温柔！
高沐眼珠转啊转，恍然道：“啊，雪松老师是男主角，老板，你们是对手演员哟，那你们自己对戏吧，正好对熟了，下车就拍，拍完回酒店睡觉！省时间！”
“雪松”啧笑了声，收回手坐直身子，似乎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风过不留痕。
兜里的手机不停响，他慢慢掏出来看了眼号码，接通了。
微弱的声音透出来，应该是个女人。
一直是她在说，他在听，偶尔“嗯哦”两个字回应。
他眉眼舒展，懒懒地靠在椅背上，两条长腿叉开，太长不能伸直正好微微地屈着，似乎被逼问了许久，他有些不耐了。
“别啰嗦，我答应了，就会做好。”有些无奈，但少见的温柔。
“车上。”他偏头，视线在栾姝身上滚了圈，声音里有些倦怠的笑意，“共享，顺风车。”
他挂了电话。
栾姝忍无可忍，问老蔡，“蔡哥，咱租车多少钱一趟来着？”
老蔡：“按天算，一天500。”
栾姝斜乜旁边的人，眼风扫他，意有所指，“哦，也不是免费的啊！”
余静默默地坐直了腰背，老板面对偶像暴露的有点彻底，她这话意思难道是要向范之洲收车费？
范之洲不接话，栾姝觉得自己不能无功而返，今天受到惊吓有点多，全都是因为他！
“今天500，就跑机场到剧组一趟，我们五个人，那就一人100，对吧？”
老蔡都听出她的意思了，支吾道：“老板，也不能这样算吧，没人搭顺风车，我们也得去剧组，加一个人也多不了几块油钱。”
高沐不忍心，“老板，都是剧组同事，马上就连吻戏都拍了，你怎么好意思问雪松老师要100块顺风车的钱？”
一人一句“顺风车”，栾姝很满意这个效果！
挤兑死你！
好心给你搭车，你当主人家的面说是“顺风车”？良心呢！
余静，有点方。
范之洲终于向她投来探寻的目光，栾姝翘起下巴，有点小得意，笑得如一只偷吃了糖点的小狐狸，眼睛亮晶晶的，湖水荡啊荡。
范之洲嗤笑了声，从兜里摸出个黑色钱夹子，掏出一张纸币，两只指尖夹着，缓缓递到栾姝鼻尖下。
“车费！”
栾姝，我栓q你！
“美金，我不收美金。”
“不好意思，刚回来没来得及换。汇率算你低点，按6，折合120，记得找我20。”
“我说了我不收美金。”栾姝气急败坏。
“那微信转账？”
“好——”栾姝舌尖转个弯，“美金也很好，我喜欢美金。”
她一把抢过那张20美元的纸币，捏在手心。
微信！差点就上当了，若是微信转账，他就知道自己是谁了！
自己手机里那个图像是很凶的西伯利亚长毛猫被她备注成“九阳正经”的微信，可在不久前给她发过一串离婚代理律师的电话！再之前在朋友圈给她算过1314个币值多少钱！
打死也不能认，起码今晚不能认！
余静捂住了脸，她就不该鼓励老板影后演技放开这个事，放的有点太开了。
会不会是追星奔现的副作用？
栾姝：“高沐，有零钱吗，给他20！”
高沐已麻木了，“老板，现在这年头谁还用现金啊！微信转账吧！”
“那下车后你去换20块零钱。”要转账你自己转，栾姝绝不会交出微信号！
好在车子已经开进了影视基地，远远看见灯光。
到了门口，好一通折腾的检查身份，登记等，折腾进剧组已经是九点多了。
灯火通明，导演带着工作人员都在忙，等着他们到了就开机。
朱导快六十岁，是个精瘦的矮个男人，几乎不笑，严肃律己，对电影对演员对自己都极为苛刻，出了名的要求高，但严导出好片，他可是拿过国内外电影大奖的名导！近年拍片率低，所以传出他要拍片，业内演员无不想拿个角色。
栾姝下车就被场务喊了去化妆，都没时间跟导演打个照面。
而范之洲也被工作人员围住，但他却没去化妆，而是跟着工作人员先去见了导演。
朱导和他搬了个凳子坐在空旷的夜空下闲聊起来。
没有聊拍戏的任何事，而是聊爬雪山，范之洲讲得很仔细，包括登山前的训练，到登山过程中的艰难，不避讳困苦，不避讳害怕，平铺直述，似乎在讲一件别人的事。
朱导听得津津有味。
直到助理导演说范之洲可以去化妆换衣服了。
朱导按着范之洲的肩膀站起来，“行，就你了。”
范之洲淡淡一笑，似乎早就笃定这个结果。
朱导背着手领着他往化妆间去，“只演过一部戏，六年远离圈子，怕不怕？”
“怕！个子超了1厘米，招飞不收，没做过真正的飞行员。”
朱导哈哈大笑，“放心，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