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司静航再年轻个三五十岁,头一次来到猎场,那肯定也是心痒难耐,想要亲自下场,射狼逐鹿,一试身手的。
不过在试过身化机甲,与外星敌军在星空陨石阵中大战之后,司静航对这种小儿科,也就不感兴趣了。
等着那帮子年轻人猎获归来,其实是有些无聊的。
不过他坐着软椅,面前摆着美酒珍肴,日晒不着,雨淋不到,身边还有一帮子捧场陪聊的,倒也不算难熬。
尤其是当他知道还有重头戏在后头等着的时候,这会儿的平静,可不就是先场前休息了?
陪王伴驾的这些王公贵族们,也发现今日的陛下,神情慈和带笑,时不时地同看台上的人拉着家常,格外的平易近人。
没到一个时辰,看台上所有的人,都跟着知道了不少家常里短。
比如严相家的嫡三孙跟新晋冯相家的长孙女定了亲事,连日子都看好了……陛下笑眯眯地表示到时他也会赏赐一份妆奁。
再比如恭郡王府里又添了一个大胖儿子,从前这种小事都不会明面上说到陛下眼前来的,毕竟陛下这快六十岁的人了膝下半个儿子都没有,性子也越发的偏激,没准还以为是故意炫耀啥的,却没想到陛下不但不恚怒,反而还兴致很好地让恭郡王将来把这小子也送到上书房来。
好家伙,陛下如今的心胸是真开阔了,倒像是所有宗室家的娃娃,都成了他的子孙一般。
如此君臣相和,谈笑风生,品茶饮酒,其乐融融,两个时辰倒也过得不慢。
视线尽处,隐隐起了烟尘。
一骑人马向着高台而来,在八百步外翻身下了马。
随即便有内侍一路小跑着前来报信。
“禀陛下,众公子已经带着猎物回返。”
“好!朕便来看看,今年是哪一位年轻俊才占得鳌头?”
司静航微笑起身,群臣紧随其后,一干人众下了高台。
而那些打猎竞技的年轻人此时也已经依次回返,虽然座骑不能牵入场中,但他们获得的猎物却是被侍卫们抬着跟在身后。
看到老皇帝带着朝中众大臣走来,一干年轻人赶忙行礼。
“陛下!”
司静航点点头,抬了抬手。
“沙场之上,不必多礼。”
年轻就是好啊!
这些年轻骑士们个个精神振奋,面容饱满,哪怕是猎物最少的,那神情里也是满满的不服输,准备下回再找回场子的志气。
一旁的内侍们加紧清点猎物,大声唱出数目和品类。
今日占得头筹的,是安国公府的嫡长孙,他猎得了一头红狐、两只鹿、一头半大野猪、一只狍子。
紧随其后的,是震威大将军的三儿子,这位猎了一头灰狐、一头獾、两只狍子。
第三位虽然被排到了第三,却引来了全场瞩目……除了两只野鸡外,竟然还有一头熊!
这可是熊啊!
成年大熊那可是连老虎都未必敢正面搏杀的凶兽啊!
不过这第三位,是恭郡王的亲七弟。
老恭王是个能生的,打从十六岁起生了长子恭郡王,到他四十出头因饮酒过量挂掉时,一口气生了十五个儿女,光是活下来的儿子就有十个!
恭郡王的势力比起那两家郡王府来说,其实要差了不少,但他能在过继大事上被称为三王,也有他们王府里人丁兴旺的缘故。
像这位七弟,跟恭郡王不是一个亲娘,生母只是个歌姬,再加上亲娘老子已经没了,王府里当家的是恭郡王,自然将成年的兄弟们都给点银子分出府去。
本来给的银子也就几百两,而这位七弟又年轻,没什么成算,只过了半年就成了破落户。
还好这位在王府的时候学了些弓马功夫,有点资质,索性走了门路,领了个了禁军千牛卫备身的虚职,实则在京城里给权贵们帮闲跑腿,倒也混出了点小名堂。
比如这回秋狝,就不知道这七弟是走了谁的门路,居然也能参与其中,打到的猎物,居然还算是名列前茅?
野鸡野兔这种小猎物,一般下场的公子们是都不稀罕的。
如果这位七弟光打到两只野鸡,这种战果就只能垫底,然而重头戏是熊啊!
也就是这熊应该还没成年,约摸三四岁大,战斗力还没到顶峰,因此在评定名次的时候,才给算了老三,要真是七八岁的成年熊,那恭郡王这位七弟多半就能拿个头名了!
依着以往惯例,陛下虽然对这围场竞猎兴致不高,也会给前三厚厚的赏赐,其余人等,只要参与,也都不会空手而回。
尤其是前三,陛下还会亲自赐下一样内造武器以示嘉奖。
比如说,这第一名的,就是把金柄百炼钢剑。
第二名的,则是把镶了许多宝石的雕弓。
第三名么,就是一筒金雕凤翎箭。
司静航面带微笑,慈祥中又不失威严,缓缓地将一件件奖品亲手颁到前三名手上。
恭郡王七弟满脸激动,接过那筒金雕凤翎箭的时候,两只手都忍不住地发抖,呼吸似乎都粗重了不少。
站在不远处的第一名和第二名互相对了个眼色。
想想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