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御酒临死时的眼睛——冷静的让人毛骨悚然。
但转念一想,这似乎能归功于刀剑太快,让大脑还没能反应过来的原因……
是这样吗?
“……”剑刃在空气中挥动‘咻’的一声后,握剑的人开口道:“我也第一次见,但毕竟是那种能力,有特殊规则也能理解——不过你纠结这个干什么,拿回去研究下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
敌人比想象中的更加贪婪和难缠。
上梨子御酒漂浮在一片令人恍惚的白茫茫的空间中。这里不是黄泉比良坂,也不是高天原,这里除了一个机关算尽一无所有的弱者什么都没有。
一上来就交掉了底牌,简直太狼狈了。
——那他刚在傲慢什么呢?
上梨子御酒疑惑着。像是被狠狠扇了一巴掌,脸颊火辣辣的疼。
他突然想起很久之前的事情。
上梨子御酒的父母是被谋杀的。
他的父亲上梨子明仁是反战派的重要人物,母亲岛山杏奈是一名战地记者。
得知父母死讯后,上梨子御酒在街边拦下父亲的朋友,也是母亲的最高领导。
他把秘密调查到的所有证据交给那个每次见面都笑眯眯的让他叫伯伯的总编先生,自诩聪慧的少年人低下年轻的头颅,弯下腰,字字泣血。
“请您在明天的报纸上为我留一千个字,我父母的案子不能以车祸结束!”
上梨子御酒给出了足够的诚意——能够治愈总编先生在战场上被炸断的腿的药物。
那是【世纪馈礼】的产物,也是他用父母留下的大部分遗产换来的公正。
很可惜,公正换不来报纸上的一千个字,因为拥有钻石的婴儿犯有恶的原罪,空有美貌的菟丝花会被强风撕碎。总编先生用他完好的双腿,将上梨子御酒送到了主战派的巢穴。
轻信人类的幼兽端坐在囚笼正中,隔着铁栏,目睹恶人的狂欢。
那次之后,上梨子御酒学会了怀璧其罪的道理。
他学会作为一个失去了父母而嚎啕大哭的孩子,学会怎么利用怜悯和轻视拼命成长,他也深知事情不会就这么简单结束,窥探那份赠礼的饕客肯定还会前来,于是早早留下了保命的布局。
虽然所有的谋划和周转都因为弱者的无能在两秒内付之东流。
但没关系,因为上梨子御酒早在数年前就预料到了这场灾难的所有发展——
“【世纪馈礼】!”
想起那颗肯定会被带走的紫水晶,上梨子御酒轻笑出声。
他傲慢,那名为费奥多尔的家伙,又何尝不傲慢呢。
谁都要品尝因为轻视他人而种下的苦果,咬的一口涩。
白色的雾气从红发青年身侧升起,逐渐将其笼罩,等雾散去,上梨子御酒出现在一个由无数礼物盒构成的房间,墙壁镶嵌着大小不一的盒子,地面被礼盒堆满,不知下面多深。
它们统一扎着金黄的绸带,红色四方身体,是最经典礼物盒的喜庆模样,最小的只能装一颗花生,最大的却有三四人高,不同高度的蝴蝶结蓬松着,等待被人拽开。
这就是上梨子御酒的退路,也是灾祸的源头,能交换一切的神之异能【世纪馈礼】。
红发青年低头看着自己的指尖,白皙中掺了一点健康的粉红,细腻的皮肤完美包裹着精密叠合在一起的骨节。下一秒,有颗白绿色的薄荷糖出现在手心,圆滚滚的十分可爱。
上梨子御酒偏爱薄荷糖,甚至到了成瘾的地步。
他捏起糖球,填入口中,刺激口腔的辛辣瞬起,火焰一样灼烧着舌尖和喉咙,凉气在口腔四散,后调带着浓烈薄荷清新。这份熟悉的清凉冲淡了一切惊慌。
上梨子御酒站在礼盒海中间的孤岛上——其实就是个巨大的礼盒,上面还堆了几个稍小点的,在这个空间,礼盒比石头还多见。他抬起手,碎金般的光辉萦绕在指尖。
年少时的愚蠢花了十亿——来吧,让他看看,一条命的价值几何。
口中的糖已经融化了一层,气味遍布口腔,思想比薄荷还要清醒。
一个与众不同的,全身被金色缎带缠满,就像人类中被绷带缠满身体的绷带怪人的小礼盒从重重礼盒构成的海洋里挤出来,抖抖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漂浮到他面前。
“好久不见,世纪馈礼。”
上梨子御酒刚完开口,小金盒便热络的飞过来亲昵的蹭他白皙如玉的手指,还伸出头顶的金色缎带缠住青年手腕,往自己怀里扯,一副打死不撒手的架势。
它独守空房九余载,好不容易有复宠希望,绝不放过!
瞧小金盒这幅模样,上梨子御酒由着它把自己胳膊往怀里抱,轻声道。
“不用抓这么紧,我不走。”
藏拙,藏拙。
他都与世无争成这样了,不怀好意的箭矢还是会从千里和时光外袭来击碎他的心脏,那躲与不躲,藏和不藏……都是无用的天真。加负在他身上的东西,父亲、异能,是缝在骨头上的金丝线啊。
可笑这个道理,他死过一次才明白。
小金盒胖矮的一头身上写满了不信。
上梨子御酒唇角突然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