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这话绝不是因为求知欲, 余笙太明白。
她被他撩拨得脸热,一字一顿地小声道:“明知故问。”
裴晏行好整以暇地盯着她,眼底像银河流淌着, 那么深邃又那么亮:“你又没说过,我哪知道?”
余笙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姑娘,虽然没谈过恋爱,对于暧昧的敏感度还是有的。一个女孩对男孩说自己没有男朋友,也就代表着默许了什么。
她不想让他轻易如愿,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您不是身经百战?连这都看不出来?”
“谁说的我身经百战?”裴晏行笑了出声, 看她的表情愈发兴致勃勃。
“还用说吗?”余笙嗓音带着点闷, “长这么帅,前女友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吧。”
裴晏行望着她, 吊儿郎当地问:“那你长这么漂亮, 有十个还是八个?”
余笙不料他来这招, 差点没崩住。
她连忙喝了口酒压压惊:“数不清了。”
空气里安静片刻。
裴晏行用公筷把土豆饼切开,往她碗里放了一块, 才继续说:“我就一个。”
余笙眼皮一颤, 抬起头。
“抢了我初吻, 欠我顿饭。”男人用手拿着酥脆的土豆饼, 咬了一口, 轻笑, “再见面还装不认识。”
余笙脑门一热, 忙不迭道:“我没答应当你女朋友。”
裴晏行掀起眸子望向她, 懒懒地:“说是你了吗?”
“……”余笙瞪着他若无其事的样子, 用力咬了口饼。
今天大厨怎么回事?做个土豆饼都硌牙。
今天周末,客流量大,余笙吃完想留下来帮帮忙。
她送裴晏行到停车场取车, 眼看快要走到,前面的男人忽然一个转身,手臂将她困在车门上。
余笙倒抽了一口气,抬手抵在他胸前,要问他干嘛,还没张口就被他用指腹贴住了唇,用嘴型告诉她:“小点声。”
停车场里侧是几棵香樟树,路灯只象征性地亮一亮,打个氛围,什么都看不清。
此刻安静下来,余笙便不难听到那个方向传来的奇怪声音,男人和女人忽高忽低的音色交织,令人浮想联翩。
她忍不住好奇地往外探头,裴晏行挡住她乱动的脑袋,差点笑出声,压着嗓音道:“你还想看现场?”
“……没。”余笙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举动,脸颊发烫地解释,“就……脖子不太舒服,动一动。”
裴晏行唇角勾着,一脸了然地望着她。
余笙被他看得窘迫不已,只想马上遁逃:“那我就先进去了,你开车注意安全。”
脚刚动,他抬手拦在她身侧:“等等。”
余笙眼皮发颤地抬起头:“干嘛?”
“那天。”男人敛了神色,不再有一丝戏谑和无所谓,眼里全都是认真,“我是说在雅舍那天,我不是故意抛下你走的。”
余笙点点头:“我知道。”
“临时有任务,必须归队。”他自顾自继续,把一切都解释清楚,“你睡着了,我没你号码,也没时间给你留下什么,对不起。”
余笙又点点头:“知道了。”
“以后不会了。”手从她身侧挪开,在她脸颊边短暂迟疑了下,最后揉揉她头顶的毛,看了眼酒馆大门的方向,“去吧,给你朋友帮忙。”
“哦,再见。”余笙扭头就跑。
看着小姑娘跑得比兔子还快的背影,裴晏行弯起唇,抬手扯了扯衬衫领子,笑得和少年一样灿烂。
“遇见”有人办生日会,两大桌并成了一大桌,寿星是个女孩。人多热闹,苏槿索性送了每人一碗冰粉。
余笙挨桌送完冰粉回后厨时,苏槿被顾屿松拦在走廊里,两人不知道说什么,离得很近。
但苏槿的脸色有点抗拒。
余笙走过去,对准顾屿松小腿踢了一脚:“你干嘛呢?大家都忙死了,你在这儿捣什么乱?出去收拾桌子去。”
顾屿松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系上围裙往大厅走。
余笙笑呵呵望着苏槿说:“老板娘,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苏槿勾住她肩膀往后花园里带:“新酿的酒,帮我把把关。”
这批是青提酒,但凡能酿酒的植物都被苏槿祸祸过了,每个季节都会推出不同新品。方圆几公里的人都知道,“遇见”老板娘酿酒的手艺一绝。
很多人都是冲着喝酒来吃饭。
余笙抿了一口青提酒,甜甜的,酒精的浓度也刚刚好。
苏槿对酿造时间有严格把控,所有呈现在顾客酒桌上的,都是刚刚好的味道。
“你慢点儿喝。”苏槿坐在小板凳上笑她,“别喝醉了,一会儿还得叫你家解放军哥哥来接。”
余笙睨她一眼:“瞎说什么?”
“我瞎说?”苏槿挑挑眉,“到底是不是,你心知肚明好吧,跟我还装什么装。”
“我也不知道。”余笙叹了叹,在夜色下凝视着青花瓷小酒杯,“感觉到了,又好像没到。”
有句老歌唱得好——暧昧让人受尽委屈。
苏槿差点笑出来:“瞅你这为情所困的没出息样,不就一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