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道理。文人相赌,哪有什么记错之说,不过技不如人而已。” “是是是,我技不如人。”明棠见谢不倾如此,也摸不透他是不是当真看过《丹记》,遂不接话了,能屈能伸向来是好品格。 “《丹记》第十九页第二方,不是妙语连珠丸。”谢不倾却倾身下来吻她这张吃了“妙语连珠丸”的唇,在含混里说道:“如今再认输,已然是晚了。” 他还要冠冕堂皇地说:“《丹记》里头都没有的好丹药,且让本督尝尝究竟是什么滋味。” 羞窘得明棠恨不得踢他。 “妙语连珠丸”究竟是什么滋味,这谁也不知道。 但明棠的唇舌柔软,被谢不倾勾着柔肠百转,气喘吁吁。 明棠被他结结实实亲了个遍,心中却还是很不服气。 在他终于松了自己的唇,闲闲地依靠在侧的时候,忍不住还是问道:“我不信你当真知道那一页上写了什么。” 谢不倾的眼一看她,横生了许多温柔笑意:“《丹记》第十九页第二方,乃是记载的一枚‘忘情丹’,服下此药,顿时断情绝欲,人间千百种情欲顿消。” 明棠思索了一番,却陡然发现,自己纵使是问了也没甚意思——她又记不得,手里头也没有《丹记》的原书,问了也不知道谢不倾究竟是说对了,还是满口胡诌骗她。 于是她道:“我不信……” 她后头那句“定不是这‘忘情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听见谢不倾懒懒的笑意传过来:“本督也不信。” “人间千种情,又岂是一枚丹药便能消弭殆尽的?” 谢不倾说的不是那一页是否是这丹方,而是他不信这忘情丹。 他一面说着,一面将二人缠绕在他指尖的发松开了,又系在一处。 明棠还在思索他这一句话究竟是何等含义,不曾注意到他的动作,不知谢不倾是如何小心翼翼地将两人系紧在一处的发以内力切下,悄悄地收拢在自己的衣袖之中了。 他看着明棠的脸儿,一眨眼掩去眼底漏出的淡淡情思:“世间种种,皆不是那样好忘怀的。若是当真有这样的丹药,恐怕也不能奏效,须知连时间都淡不了情,一枚莫须有的丹药又如何能够做到?” 当年在乡野田埂上的初见,便是过了这样多年,谢不倾也从未忘记; 亦是这样不曾忘记,才能在阔别十余年后的驿馆里,隔着跪伏了一地的人,一眼认出那一身白衣,就是当年的陌上小郎君。 若当真有这样的丹药,谢不倾也信自己无论再吃多少,也忘不了她当年朝自己伸过来的手。 白皙柔软,与他那被厚厚的血污和泥垢覆盖住的手有天壤之别,却毫不介怀地将她想了那样久的油饼子,一下子塞入他的掌心。 明棠却不懂他话中深意。 她只觉得谢不倾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深得叫她有些招架不住,于是忍不住侧过身去,只道:“……讨论这些莫须有的丹药,原本也没甚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