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泽看着躺在地上装死的白发男人,冷冷道:“下不为例。” 而后化作一道黑雾遁走,瞬息千里,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白发男人在南泽离开的那刻睁眼坐起来,他望着与乌云融为一体的黑雾,恶狠狠诅咒:“下一次,就是你的葬身之时。” 他不信南泽在这么多亚天境的攻击之下仍旧毫发无伤。 不屑地冷哼一声,张开手上上下下翻看几遍,心里盘算着今日失败的原因,首先是他与气运之子的融合未完成,其次是还没有突破天境,最后是新招式使用得并不得心应手。 总而言之,要彻底消灭碍事的魔尊还需要一段时日。 他站起来,对着残垣断壁厉声说:“今日之战,自己给我复盘到吐!” “下一次,必须杀死他以祭奠同伴的亡灵!” 随着他话音落下,倒在地面的百具尸体上白雾缥缈,慢慢聚集,聚成一个个轻飘飘如羽毛的人形,而已经僵硬的身体慢慢零落成泥。 当为救白发男人而自杀的修士的身体彻底成土,百人声音汇聚成震耳欲聋的—— “遵命!” 远去的南泽无法知道身后的诡异场面。 他远离剑宗到达一个荒无人烟的偏僻地后,强劲的灵力与气势瞬间溃散。 他受的伤其实比白发男人重数倍,一直耗费本源方伪装出一副经久不衰的强盛状态,但实际上因为男人的偷袭,身体早已千疮百孔。 必须快速与本体融合进行疗伤,否则命不久矣。 他加快速度,与一迎面飞来的修士擦肩而过。 说来也奇怪,两人的速度都奇快,但擦肩而过的瞬间,两人清楚对视。 没有任何词语能描绘出南泽与他对视的无端生出来的亲切,宛若他们本就骨血相容。 南泽已经不止第一次拥有这种感觉了,他潜伏到剑宗时遇见公柘老头的徒弟也莫名生出些许亲切感,让他忍不住靠近。 思及此,脑海里闪过一张年轻的面容,与此同时他正好看清与他对视的修士面容,与公柘的徒弟一模一样。 不,此人就是公柘的徒弟。 南泽半阖眼,此人不过合体,抓住他轻而易举,但剑宗已经低头,再次招惹不是个明智的决定。 况且他自己身受重伤,耽误哪怕一秒都是会使本源多消耗几分。 想罢,南泽没有停留地离开。 但逃命的季长雾猛然停下。 他回头望着澄澈的碧空,心脏紧缩,升起一股感觉,那是比莫灵对他还要致命的吸引。 驻足思忖许久也没摸出个头绪出来,那人他从未见过,陌生得恨。而且虚妄之眼没有示警,那人难道是个无名的小人物? 他举手盖住眼睛。 那种磅礴气势,绝不可能是小人物! 虚妄之眼是他的天生神眼,能博古通今,预知未来,破除虚妄。当他看见拥有气运,哪怕只有一丝气运的人、魔、妖便能大概知晓他们的前世今生,从未失灵过。那人定然非同寻常,拥有躲过他虚妄之眼的方法。 季长雾性子谨慎多疑,一点风吹草东能引起他的怀疑,必要找出其原有才能安心。 他牢牢记下那个人的脸,心事重重地疾驰回到剑宗。 不料迎接他的是一片近乎废墟的宗门。 摩擦指腹俯视宗门情况,发现铸剑、拭剑、揽剑三峰全部倒塌,眉峰一挑,颇为惊讶,是什么样的祸事使宗门最具权威的上峰都没了? 他看到高高伫立的观剑锋,有些可惜,观剑锋竟然能够幸存。 降落到观剑锋山巅,他于观剑殿殿外跪下请罪:“师父,琳琅秘境出现大乘期魔种,弟子战败而逃,愧对宗门,请师父责罚。” 禁闭的大门轰然打开,转眼间公柘就出现在季长雾面前,他脸色发白,嘴角乌青,可眼含满满地担忧,急急查看季长雾的身体:“气息不稳,内里有伤,为师这就让庄怀过来给你瞧瞧。” 他加大音量:“庄怀,快出来给长雾看看,别留下病根。” 殿内,跑出个鹤发童颜的老人,他边跑边说:“宗主你身上的伤还没瞧完,我怎么能去看别人。” 庄怀是被请来给公柘医治内伤的。 他本来坐在丹峰的废墟上痛哭流涕,不想瓢泼大雨蓦地停止,丹峰在金乌洒向大地的和煦日光中重新高耸入云。 而后他在失而复得的灵植园里抱住粗壮的星果木老泪纵横。 丹修未来有望,有望啊! 他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