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在这样的挣扎下,跌跌撞撞走下了求书阶,浑浑噩噩地远离无量塔,脑中一片空白,似乎永远留在了“无书可赐”四个大字中。 “姑娘?启灵修者!女侠?万万不可自弃……” “莫言。”剑士冷酷的面容如今更为严肃,他打断了书生,“她受此刺激,如何能听进去?” “那该当如何?总不能任由她。若是她要寻死呢?” “我能帮她醒神。” “可有先例?” “七弟婿教的。” 书生一愣,面色稍缓:“那我没意见。”书生等了片刻,却发现剑士没有动作,又焦急地问道:“……怎的?” “有事困扰我。”剑士说的义正言辞,但书生太了解他了,他这是醋意大发了。 他只好解释:“……哎……我对她好,只是因为她是个好人,未来可以造福他人。你也知我看过多少世态炎凉。”书生本是极好说话的脾气,如今斩钉截铁地说道。 剑士动容。他盘腿就地而坐,仰着头看向书生说道:“虽不知修为尚浅的她会有何作为,但我,无条件,信你。” 他双手凝指在空中一画,念念有词道:“诸心神魔障皆自生外之物,颐神定气,解!” 启灵无神的双目瞬间清明,她眼珠一动,看清了周边。 “书生,‘冷修罗’?” “扑哧——冷修罗是什么,哈哈哈,好在你回了神,甚好甚好,”书生拍拍还有些糊涂的启灵,又对剑士轻声说道,“自成,你看,今日你在仙家地界行一好事,之后会有福报的。” “是我们。” “嗯,我们。” 启灵听糊涂了,她并不记得剑士替她醒神之事,但他们的关切之情,她感受到了。 “谢谢关心,不知二位尊姓大名?在下虽身无长物……”启灵说着说着,又觉得自己定帮不上什么忙,言语间平添数不清的落寞。 书生摆摆手,笑道:“启灵修者切莫妄自菲薄,鄙人谢缊,没有字,只有师父给起的号——温吞道人。这位,名自原,姓离,在家排老三,字常在,但不喜他人唤他字。” 他最后一句说的飞快,随后又恢复正常语速:“你可以称他……” “自原。” “离公子。” 书生、剑士同时脱口而出,只是书生说的是剑士的字,听着更亲切。 但启灵已经明白了,便回道:“好……启灵谢过谢公子、离公子!” 书生听启灵这么说,轻打了剑士一下,表示不太满意,又问道:“要不一起下山?” 启灵如今哪有这个心思,她只想找个没人的角落待着,便强作镇定地说:“哈,让二位担心了,这事……确实让我备受打击,不过,我会恢复过来的!这就先走了。” 书生恐怕看出了她的心思,微微作揖道:“我二人如今还不能离开此地,不能久伴启灵修者了。” “自然,是启灵耽搁二位了,不好意思,告辞。” 其实她真不知该去哪,心里有个不小的声音呐喊着:“干脆死了算了!” 她最后随便选了一条小路走起来,想起了小时候在明尘山的青葱岁月,安静又闲适。明明是不变的天气,她却每天都觉得新奇,嶙峋的山石代表了勇气,湍急的水流代表了活力,昏暗的打坐堂都因为希望而显得明亮。 明尘山没有返潮的如厕,没有狭小的屋子,没有他人的冷嘲热讽,所有努力都会被赞扬,都有回应! 直到八岁。 罢了,说是要重回明尘山,可是那里,又怎会是她启灵的家呢。 “……大会启动!” 一声宣告惊动了她记忆里的景象,与眼前的相重叠,她心灰意冷间,竟来了明尘山,如今正站在中央广场附近的丘陵上,俯瞰广场上乌泱泱的人群。 今天仙法大会,防守松散,启灵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腰间的令牌,估计守门弟子也是看到了这个“滥竽充数”的,错将她认成了真内门。 这些年也不是不能偷偷来看一眼,大师兄会帮衬,只是她希望自己堂堂正正地再来明尘山。 “天道酬勤……”发言的声音不绝于耳,确实不是来自掌门师尊,而是清戒师尊。 底下大会隆重,又是启明师兄独挑大梁操办的,花团锦簇间,生机勃勃,再配上明尘山灵力充沛的晴空,胜似天界。 然而,启灵今日出门前真该看看黄历,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谁也说不清那风是如何来的,起初只当是明尘山模拟的天气变化,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