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刚才看她一直和同队伍的说话呢。” “人家会理她?许是不知道她出身平民?” “我看是她巴巴贴上去的。” 好一些碎嘴子!启灵平时潜心扫塔打坐,还是头一回置身于如此多人之中,尤其这些人恃强凌弱,随意歪曲事实以掩盖自己的懦弱。 就是这乱成一锅粥的情况下,一个温暖如春水的声音响起:“怎的越说越远了?王氏姨娘可是忘了此举初衷,这位姑娘是否攀枝又与验明求书者身份何干?” “王氏?”有人猜出了荣芝身份,但更多的人都去寻说此话者了。 只因这人的声音实在绝妙,听者如久旱逢春雨,心情舒朗无比。 众人纷纷偏头寻着,只见一风情万种的女子从无量塔众执事中信步舞来,柔若无骨。 霍,是荣娇,远近闻名的妖艳女子。之前追求她的倒是不少,但要么碍于她的名声,要么被她拒绝,几年过去了,她还并未婚配。今日她挺身而出,莫非是看上了这个王爷? 那可真有好戏看了,启灵思索着向后退了退,给她腾地方。 果然,荣娇一出来,宁赦王爷眼神一亮,哪里还顾得上荣芝。谁胜谁负,已有分晓。 荣娇穿着正经明黄道袍,却敞开了领口,半遮半掩之间,自是一番风情。 她自在从容得很,所经之处带起一阵微风,并未像一般的妩媚女子涂抹浓郁香膏,而是一种好闻的梅香。荣娇与荣芝擦肩而过,毫不在意,轻轻一跃,竟是直接挽上了王爷的手臂。 “你,”荣芝脱口而出,瞋目结舌。 王爷远看未有动作,近看却也是大吃一惊,似乎对荣娇更为有兴趣,捏住她的拇指揉起来,亲密得很。 “这是怎么回事?是执事吗?” “坦胸露乳的,瞧着不太正经啊。” “年岁看上去有些大了,好成熟哟,嘿嘿嘿,咳咳,恐怕是在职时日已满,要离开无量塔了。” 荣娇听着这些风言风语,丹唇一撇,楚楚动人,好生可怜,王爷轻拍她的玉手示意安心,随即宣布:“本王虽为皇亲,却有研习典籍的爱好,与执事琴瑟和弦,早有意纳她入门。” 此事轰动一时,甚至被传为后世佳话,可想而知现场是何等兴奋。启灵自然也从风口浪尖上下来了。 荣芝被荣娇的举措震住了心神,有些发疯,呢喃道:“这这这,半老徐娘,怎的这般不知廉耻,明明,明明我,明明她就要走了呀,还有,这这个人,”她话锋一转,直指启灵。 遭了,启灵暗叹不好,却阻止不能,恐怕又要在浪尖上了。 只听荣芝大喝:“这人不是和我一样,是无量塔的执事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怎么偏偏她撞了大运?……”她受了刺激,言语到最后哽咽异常,若不知晓她的为人,启灵看了都会有些同情。 众人似乎正在等着一个这样的契机,好掩饰刚才“污蔑”王府中人的罪行。 “还有这样的?明尘山内门子弟也就算了,无量塔竟也可以随意用特权给自家开小灶?!这可是仙家该有的风范?如此糟粕之事,可是仙家所能为?”人群中有极擅言辞之人,一席话说完,鼓动效果可见一斑。 原本沉默的人群瞬间爆发,呼喊声附和声比比皆是。人云亦云本是常事,尤其讨论的还是仙缘。 “你看这姑娘年岁尚小、细皮嫩肉的,也不像个辛苦修习的人,还不是仗着和无量塔有关系才获得机会?仙法自然?我看根本是个狗屁,寻常百姓天赋甚高者,只能在怀才不遇中嗟叹一生,而她呢?” 听完此话,场内瞬间安静不少,许多人摆出一副明哲保身的模样。 倒是一个少年,兴许还沉浸在对命运不公的悲愤中,朗声接道:“是啊,若是如此的话,我还干嘛刻苦修练呢?干脆也到无量塔当个杂役好了。” 启灵微愣,这个说法莫名熟悉,她昨天对大师尊说:“倒不如直接去青城做个杂耍的!” 启灵心神微动,似有所悟,却没完全理清。 书生看场面有些无法收场,右手握扇柄一挥,原本收紧的玉扇“唰”地一声被撑开,掷地有声,带了灵力,他朗声说道:“指桑骂槐咯。” 之前还在义愤填膺的少年瞬间手忙脚乱起来。是啊,本来,他们讨伐的是“品行不良”的启灵,之后,那位不知怎么想的,把有私欲的“仙门”拉下了水,不过,仙门是不会计较的,所以,只是些许不妥。 而真正最为不妥的,是少年的一席话,彻底将矛头对准了所有不经努力却拿到名额的人,而这,刚好含括了天竸城来的众多显贵。这些“神仙”若是得罪了,人间都不用再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