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疯狂的叫喊,还有刀砍断芦苇的声音,扶桑听到,小男孩也听到。 小男孩紧紧握住扶桑的手,“姐姐,他们追来了,我们快跑。” “不行,我们不能跑,只能等。”扶桑拉住小男孩不让动,在芦苇荡中奔跑会发出声音,芦苇也会随之摆动倾倒。 “姐姐,我好怕。” “没关系,别怕。” 扶桑把男孩抱在怀里,两人相互依偎坐在芦苇荡里面。扶桑仔细听声音可以感觉到对方不止一个人,而且距离这边越来越近。 “晦气,早知道要撕票我还买什么药。” “老大收两分钱,一份要命,一份买命。” 扶桑听明白过来,之所以这么快发现,是因为那些人要撕票。 扶桑看向怀中男孩,这么近的距离很快会被发现,在这坐以待毙就是死。 “听着,你等在这,等会儿那些人离开,你就朝那边跑,一直跑,用力跑,不要回头。”扶桑交代完起身准备离开,忽然脚下一顿,低头看是小男孩扯住裤脚。 “姐姐,你要去哪?”小男孩的语气里满是委屈,如同将要被抛弃的小狗。 扶桑一顿在思考怎么说,是说实话,还是说说慌骗他一下。 “你乖别怕,我们分开跑更安全,等姐姐跑远你再跑。”扶桑伸手去抽握在小男孩手里的裤脚。 在裤脚即将抽离那一刻小男孩再次紧紧握住,“姐姐,你不要丢下我呀。” 扶桑的心被狠狠撞击一下,内心产生前所未有的求生欲。可死亡是注定的结局,曾经拼命的挣扎反抗,事实证明全都无用,唯一能做的就是告别,用最完美的告别来结束一切。 扶桑轻柔摸了摸小男孩的头,“你乖,听话,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小男孩看向扶桑慢慢松开手,“姐姐,我叫安少成。” 扶桑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没发出声音,把那句我叫扶桑咽回去,她往远处跑等距离足够开始制造声响。 “在那边,快追。” 扶桑用尽全力奔跑,只要够快或许还能活命,或许真的可以再见。 “啊,找到了。” 男人出现在面前,扶桑转身往回跑,又被另一个男人推回来。扶桑跌坐在地上,男人把她提起来,“跟你在一起的小男孩呢?” “我们跑散了,我不知道他在哪。”扶桑没有挣扎也没有哭,这些人没有蒙脸从开始就没打算让他们活。 “不说实话?”男人直接将人扔在地上,一脚踢在腹部,扶桑痛到青筋暴起,只能蜷缩身体来缓解。 “我在问你一次,小男孩在哪?” “我真的不知道。” “老二,别浪费时间,杀了她,我们继续找。” “也是,反正跑不远。” 扶桑用尽全力抓住男人的鞋,“别杀我,我知道他在哪。” “行,那你带我们去。” “可我走不动了。” 男人抱起扶桑,三人往远处走。 安少成,快跑,一定要活着。 三人走出很远,男人发觉不对劲,重重将扶桑摔在地上,“小婊子,你耍我。” 扶桑挣扎向远处爬,男人抓住腿一把拉回,强烈的窒息感来袭,刚好是第一百次死亡。 “莫莫,莫莫。” 一声声强烈的呼唤,扶桑睁开眼睛是一对沧桑的中年夫妻。 这次的宿主莫来,自小患有白血病,最近刚做完手术就出现排斥反应。 “失败了是吗?” 莫来平淡的询问,莫爸转头背过身去,莫妈停止哭泣沉默不语。 爸爸妈妈,我好痛。 爸爸妈妈,救救我,我不想死。 莫来时常这么说,她被病痛所折磨,莫家爸妈更加煎熬,整整十多年,一家人都是苦不堪言。 “没关系,足够了,我累了,也不想再受折磨,终于可以解脱了。爸,妈,我们出院吧。” 扶桑要用最后的时光抚平莫爸妈的伤,只要莫来没有遗憾的走,莫爸妈就能安心平稳的过一辈子。 “你们去公司吧,我一定呆在家等你们回来。” 莫爸妈怕莫来出事,出院以来一直陪在家,扶桑坚持让两人去公司,这样可以转移一下注意力。 “行,那你有事打电话。” “女儿,我们中午回来。” “知道了,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