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是最初醒来时的名字,也唯一渡过的完整的一生,平平无奇,甚是无趣,可以说完美到无可挑剔。 扶桑花常开不败,是有名的长春花,又与服丧同音寓意死亡,人如其名,最初的名字似乎奠定命运的基调,永生又短命。 人人都畏惧死亡,扶桑除外,对她来说死亡如同睡觉,一觉醒来又是新的开始。通常她在谁身上醒来就注定那个人将死,经历过无数生死之后她已看淡一切,甚至慢慢忘记那些死去者的名字和故事。 扶桑醒来睁开眼睛适应黑暗,调整后慢慢可以看清周围一切,在不远处躺着一个小男孩,与自己也就是这次的宿主一般大,他们被绑架到郊外的废旧仓库。 除了被绑架外,扶桑没有任何关于宿主的记忆,猜测可能是宿主遭遇什么导致失忆,扶桑站起身尽量不发出声音走过去,“喂。” 小男孩在角落缩成一团,两侧脸颊绯红,高挺鼻梁出许多汗,小眉头紧紧皱起,是帅气又可爱,好像刚出锅的糯米团子。 “喂。”扶桑动手轻推一下,小男孩还是没有醒过来。 难道是病了,扶桑抬手去摸小男孩的额头,果然热的烫手,应该在四十度以上,这么高的温度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来人呀,救命呀,快来人。”扶桑走到门口边敲边拼命呼喊,她是注定要死的,但死前能救一个人也算是行善积德。 门被推开,扶桑一个踉跄坐在地上,男人凶神恶煞质问,“喊什么?不想活了?” 扶桑从地上站起来,看向角落的小男孩,“他病了。” “病就挺着,你还当在家里呢。”男人转身就要走,扶桑一把抱住男人大腿。 “他会死的,你们该不会要死人吧。” 绑架,一般来说以勒索为目的,绑匪不会轻易撕票,对于他们来说人活着才有价值。 “你,去那边站好。”男人指着另一侧的角落,扶桑听话照做走过去站好。 男人走到小男孩那左右摆弄一番,又一言不发走出去,扶桑原本把握十足,男人会救小男孩,可时间过去越久越加不确定起来。 扶桑解开小男孩衣服,尽可能散热降温,可效果微乎其微。 “水,水……” 小男孩开始呓语,不停的索要水,扶桑再次敲门呼救可无人回应。 “或许你要比我先死了。” 扶桑用食指沾一下舌尖,把唾液涂在小男孩嘴唇上,一次又一次重复着动作,在心中祈祷奇迹发生。 我扶桑从来不信命,可又不得不被命运一次又一次的支配。 哗啦一声门开了,男人扔下一袋子药还有一箱水,瞅一眼,“能不能活看他命。” 扶桑跑过去打开药袋子,退烧药,消炎药,止痛药,咳嗽药,乱七八糟什么都有,可见买药的人不知道买什么对症。 扶桑喂药喂水擦拭身体,男孩退烧之后醒过来,用微弱的声音问,“姐姐,这是哪?” 扶桑打量一下自己的身体,有可能宿主还没有男孩大,可能是出于安全感的缘故,小男孩开口就喊姐姐。 “我也不知道,你还难受吗?” “有一点。” “你听我说,每次听见脚步声或开门声,你只管躺在这装睡,如果有人动你或者跟你说话都不要回答。” 扶桑经过几天的观察决定逃跑,她要把小男孩一起带走,让对方放下戒心是第一步。 小男孩认真的点头,“好,可为什么?” “因为我们要逃跑,你要多吃东西,多喝水,这样才能有力气。” 小男孩认真看向扶桑,特别虔诚有信念的保证,“我会的,姐姐。” 扶桑被动容了,这么小的孩子,遭遇这种事,还能如此听话。 仓库通风口被封住,扶桑利用杠杆原理顺利拆开,之后再虚搭在上面,现在只差等待黑夜降临。 男人推开门把饭扔在地上,往男孩那边看一眼问,“死了吗?” 扶桑故作害怕摇摇头,把身体蜷缩在一起,直到听见关门声才抬头,男人脚步声越来越远,最后消失不见。 “快起来,我们现在就走。” 扶桑带小男孩从通风口爬出来,漆黑的夜晚,一望无际的芦苇地,孩子的身高视线受阻,扶桑无法观察地形,只能朝一个方向不停的走。 扶桑切身体会一把心有余而力不足,孩子的身体简直是太耽误事,时间已过去许久,人仍未走出多远。 “喂,你们在哪?现在出来,否则要你们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