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不清。为什么?因为在她心中,在这个关口上,我为轻者。那何为重呢?” 他还没想好,于是问猞猁:“你觉着呢?” 猞猁垂着脑袋沉默了好一会儿,终是抱拳道:“属下愚钝。” 真不是敷衍,谭延昭脑子里的弯弯绕,不是他能绕得进去的。 谭延昭摆摆手:“也没指望你知道。行了,一会儿我自己下去,你,马上去一趟南市监。” 猞猁从他粗壮的手臂和抱着的拳头后抬起头来,有点迷茫。 谭延昭拍拍他的肩,示意他免礼。 “十一娘最近才发觉阿歧的监视。你说,若两个人说话,他们在何时会担心隔墙有耳呢?” 猞猁答:“在他们密谋时。” 说完他便了然。 同理,一个素来温顺的人,突然对身边的人都加起了小心与怀疑。 那便是她当真要离经叛道的时候。 “你去南市监,盘点盘点我的珍藏。” 猞猁迟疑道:“我应该留在您身边。” “嗐。”谭延昭嫌弃他一惊一乍,“怕什么,这可是南市。” 在这里,没人能动南市卿一根头发丝。 谭延昭端着蜡烛往地牢下头去了,原本没打算过来,曲襄嘛,横竖跑不了,血糊糊的也不好看。 但现在,他有了必须要下去的理由。 直到暮色将尽,谭延昭才踩着饭点回屋,十一娘已睡了几个时辰,精神恢复了些许,便起来亲自服侍。 他看起来一切如常,但十一娘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只能处处顺着他。 夜里头仍旧不得安宁,他吃一丸药还不够,中途竟又续了一丸,折腾了一整晚才肯罢休,往日里他鲜少这样不节制。 十一娘几乎昏死过去,在游丝一般残存的意识里,她觉察出来,谭延昭似乎是有些焦躁。 但她现在已经没气力多想了,在拂晓之前的寂夜中,她就像那被拨弄的琴弦,强奏了整晚的欢歌,断裂在曲终时高亢的尾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