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知错了?”谭延昭问。 十一娘点头:“再不会犯了。” “气我吗?” 十一娘顿了顿,不答话,也不吃了,只是咬着唇哭。 那嘴唇本是花瓣般柔嫩,在方才那野蛮的掠夺之中早就受不住,红肿着冒了血丝,现下一咬,几乎要渗血,更显得凄楚可怜。 谭延昭放下碗筷,极温柔地抚上她的下巴,将那惨兮兮的唇瓣从口齿中解放出来。 “看来是气了。”他笑着。 “我,我就是觉得有点,有点难过。”装哭,一口气没憋好,说话就容易抽嗒,她就着谭延昭的手喝了几口热汤,才顺过了气。 她想着,谭延昭现在心情不错,是最能听得进话的时候,便将编排好的前因后果都讲了出来。 “我明知中山那两个神仙人物对主儿来说很是要紧,可还是犯了蠢,想着说,既然与那好看的神官不会有结果,那多见一面应该也没什么。是我迷了心智,要打要罚都是我自己活该。” “只是,我没想到您会派阿歧暗中监视。您根本就不信我,我是生气,但我,我又归根结底干了那样的事。”十一娘说着说着又哭起来,“我原就是这样蠢的,我有什么脸委屈,您如果全然信任我,这次恐怕就要出祸事。我,我......”她吸着鼻子上气不接下气,几乎语无伦次了,“我就还是生气,可我是想让您信我的,我不想您找人看着我。” 谭延昭笑得愈发舒心。 十一娘艳绝无双,可总是冷着的,哀婉的。这么一个人,在你面前哭得抽抽搭搭,急得露出憨态来,任谁看了都得肠软心醉,天上星月也愿给她摘得。 “谁说你蠢?”谭延昭拥着她,给她擦眼泪,哄着问道,“你说说,何时发觉阿歧不对的?” “就前几日。”十一娘往他怀中蹭了蹭,斟酌道,“也没什么由头,可能就是直觉吧,觉得她跟往日不太一样,不太自然。也没准儿是阿歧不善伪装呢,您以后可别叫她干这差事了。” 谭延昭摩挲着十一娘的手心,只是轻轻“哦”了一声。 有那么一个时刻,他在飞快地思索,转瞬过后,他轻轻笑道:“这不是挺聪明的?我也并非刻意监视你,兹事体大,我是真的怕出乱子。以后不会了。” 十一娘暗自松了一口气,换了副乖巧姿态,将脸埋在谭延昭怀中,撒娇似的点头,这就算是气消了。 谭延昭又喂了小半碗汤饭,总算松了手,从床榻上起了身。 “我还有公务,不能陪你了。自己能吃吗?” 十一娘笑:“主儿说的哪里话,我又不是小孩子。”说着还极有眼力价儿地凑过去帮谭延昭理了理衣衫。 “行。”谭延昭很受用,“你吃完就睡一会儿,等我回来。” 十一娘心中猛地一紧,堪堪撑住了面上的愉悦。 为什么还不能结束。 - 谭延昭口中的公务,不在南市监,而在须尽欢,也不是很公,私得很。 他带着猞猁,一路往后院去,又在地牢门口兀自站住了脚。 这地方算须尽欢公认的禁地,除了受罚的公子娘子和当值武卫,谁都不得靠近。 凄凉瘆人,但也安静,是个能想事情的好地方。 猞猁默默站在主人两步开外的地方,像影子一样,等着。 “说说看,十一娘是个怎样的人?”谭延昭突然发问。 “属下不敢妄议欢魁娘子。” “嘁”。谭延昭笑着背过身来,这笑容里满是嘲弄和嫌弃,但却真心实意。 “你跟我装什么蒜?快说。” 猞猁得了授意,这才开口道:“欢魁娘子,谨慎,知轻重。” 言简意赅的一句话,他几乎没思考,脱口就说出来了。 作为下属,猞猁并不担心在谭延昭面前袒露自己的盘算,对于十一娘此番的背叛,他早就在心中下了结论。 这便是猞猁和谭延昭的关系。 “那曲襄呢?”看着地牢的门,谭延昭想起那只笼中的囚鸟。 “雅魁娘子,莽撞,非要以身犯险才肯罢休。” “若要你选,你选哪个?” 猞猁顿了顿,思索了几秒主人发问的用意,答道:“雅魁娘子。” 谭延昭哼笑一声。 “是啊,曲襄虽顽劣,却是一个笼子就能关得住的。” “你说十一娘谨慎,知轻重。可她明知中山那俩人是我的大忌,却还是与他们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