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未察觉到的遗憾。 那这谈判,也没什么意思了。 于是低下头,提了裙摆欲走,身前忽而站了一个人。 就着帷帽下仅剩的一寸视线,她瞧见了那人黑色的靴子和一小截腿。 云筝没在意,仍提着裙,侧开身子,为这人让路。 而后就听见头顶传来一句问:“可是,云筝仙主?” 男子的声音平和清朗。 云筝心中忽然一动,她抬起头,隔着帷帽,只能瞧见对方一个模糊轮廓。 没说话,这抬头,已是回应。 对方周正行了个礼,徐徐道:“久闻仙主大名。”他没有自报家门,而是问了一个问题。 “在下有个疑问,困扰已久,寝食难安,特来请教。敢问仙主,烛封关的伏击,为何偏选在了八月初七呢?” 烛封关,魔地若想铺开战场,就必须引兵过狭关,一旦大军经此南下,便可成半包之势,困仙军于囹圄之中。 但此行绝非易事,除了兵多地狭,天堑横亘之外,最让人头疼的,是川傕带领的寂灭之师,他们不上主战场,只行奇袭、暗杀之事,搅得魔地军中将士,坐立不安。 故而,烛封关虽紧要,魔地却迟迟不敢轻举妄动,恐偷鸡不成还要蚀把米。 叶孤城为此,设了一套环环相扣的佯装,却还是在八月初七的正日子,被逮个正着。幸而,为保谨慎,初七那日只派了小批兵马入关,不然,魔地大军将会在川傕的牵制之下,被随后前来增援的云翳,一举歼灭在烛封关。 这一战,是云筝胜了。 棋差一招的青年,正恭恭敬敬地俯身请教。 云筝轻轻揭开帷帽的垂纱,露出温婉而姣好的面容,也看清了面前人的样貌,长身玉立,松姿鹤骨,淡然清冽地,不似魔地之人。 她笑了,眉眼弯弯,格外柔美端方。 “因为,八月初七,是我的生辰。” 叶孤城眼中有片刻的空白,女仙惊鸿一瞥的眉眼瞧着自己,低回婉转的嗓音说着世间最好听的诳语。 他亦然笑起来,又行了一礼:“谢仙主赐教。” 云筝落下帷帽的纱,俯身回了盈盈一礼。 “幸会,叶公子。” 这是二人的第一次相见。 如果重来一回,不知他们是否还会以这样的方式遇见。 然斯人已逝,他们之间所有不为人知的细节,都会被抹去,取而代之为仙魔两界、叶云两家的血海深仇。而这些镌刻在心里不忍忘却的故事,便永远只属于叶孤城一人,在踽踽独行之中,强撑着这具行尸走肉般的身体,只为了不舍得忘却,于是自虐一般反复煎熬。 - “那后来呢?”年轻的仙者去问那讲故事的前辈,“他们俩在谈判时遇见了吗?” “应是遇见了吧。不然,他们又是如何相爱的呢?” 对手爱上了对手,爱人杀死了爱人。 苍梧之野的决战,云筝败了。 百万大军困在以她自己为阵的牢笼中,被魔地一步步围剿。 军师不该爱上军师,对弈之中,容不得半分私情。她高估了对方的心意,也终是为自己的爱情,付出了代价。 “据说,决战之后,叶孤城便像魔障一般,有人看见他满身是血在战场上游荡,恍若孤魂野鬼。” “袭束魔主见他已是把废刀,就随手丢给了少陵君,说是让看心情处置。” “你们看那叶孤城,真就像个孤魂一般,方才小少主冲上去,他就一动都不动地等死。” “爱情啊,是两败俱伤啊。” “别这样说,当心小少主揍你。” “唉,魔地的人没一个好东西。” “是了,魔地的男的,真不是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