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子将咏夜给问清醒了。 抱什么?什么抱? “你真忘了,还是假忘了。” 花灼面色凉凉,却微微带笑,在咏夜困惑而错愕的眼神中,接着道:“你昨晚,喝醉了,抱着我不放。” 他故意说得慢悠悠,一字一顿。 咏夜一愣,随即一摆手:“你别诓我,怎么可能。” 这狐狸惯会唬人。 花灼一挑眉,真打算不认账啊,行。 “没诓你。”借着桌案的格挡,他指着自己的腰,也穿了骑服,皮革的束腰贴身,看上去腰身更加修长而有力,“是谁抱着我的腰,不松手。你仔细想想。” 瞧他确实不似唬人时的嬉皮笑脸,面对这个教人颜面尽失的质问,咏夜不得不在一团浆糊的脑袋里,努力回想。 慢慢地,她想起来了。 但是,竟然是抱着他吗? “不是吧,不是软枕吗?”她侥幸挣扎。 “软枕?神主榻上有没有那玩意儿,自己不知道吗?” 没有的,咏夜清楚,没有的。 她心虚了,不过还撑着,胡乱应对。 “那……我抱了你,你为什么不挣开?” 嚯,狐狸暗笑,倒成了我的不是了。他转转眼珠,陪她周旋。 “我挣了呀,还叫你松手,软硬皆施了。可你,实在抱太紧了。” 这话怎么越说,越暧昧了。 借着他的描述,原本断成碎片的,不知是梦还是真的种种记忆,全拼在了一起。 那……那,昨天晚上如果抱着的是他,那蹭我脖子的,是……还是说,我蹭人家脸。 咏夜推测着,还原着,觉得脸上微微发烫。 但她语气仍端得冷静,斟酌了片刻,胡搅蛮缠道:“那,那你就应该,将我的手掰开。下次,你使劲一点,一定能掰开。” “哦。”狐狸狡黠笑着,转过头去看她微红的脸,心情更好了一些,“那好,下次,下次你再抱着不放,我试试。” 他将“下次”二字,咬得字正腔圆。 咏夜瞳孔一震,纠正道:“不是,没有下次。你老看我做什么?看前面啊。” 前边白帝又叨叨呢,花灼偏就不管礼数了,侧过身来瞧自己,在一众俯首帖耳的神官之中,格外出挑显眼。 “他有什么好看的。”花灼撇撇嘴,全然不在意的模样,只顾得将眼前人难得慌乱的、心虚的、羞怩的微小表情收入眼底。 咏夜头一回这么没底气,定了定,想了想。不行,需得将这狐狸的气焰压下去,她预备着以攻为守,扳回一城。 靠着不知是真是梦的回忆,她抓了一个重点,虽说这重点不全然在自己的好处,但是,自损三百嘛。 于是缓慢地,半是辩解半是追究道:“我醉迷糊了,抱你,是我不对。但是。”她说着,将装模作样瞧着前方的视线,略收回来,轻飘飘扫了狐狸一眼,“但是你为什么蹭我脖子?” 诶?狐狸眉眼一动,给她抓住了。 不过没关系,只要面皮足够厚实,伤敌一千,自损三百的法子,便是无用。 “我没有蹭你。”他一本正经地反驳,“是你捧着我的脸,非要我给你变狐狸。” 诶?咏夜后脑轰鸣,怎么又捧脸了? 不过没关系,只要绕开尴尬,尴尬就不存在。 “那……”她自觉无视掉前半句话,反问道,“那你给我变了吗?” 这还真问得狐狸一愣,他没变。 于是便迎得咏夜淡然又看破地一瞥:你看,你不也没变吗。 然她到底没忍住,在这样大好的局势里,作了一番毫无意义的乘胜追击。 “为什么不变?” 得,这一问,可把自己搭进去了。 这一问,狐狸不愣反而又笑了,他笑得算计,笑得正中下怀。 “因为神主后来又不想看狐狸了,神主,想听曲儿。” 恰巧此时,上面开猎的礼数走完一套,众仙起来行礼。 花灼先站起来,伸出手去搀扶他的神主,眼神却分明在追捕。 扣着咏夜的手腕,慢悠悠问:“渡川,是谁呀?神主为何抱着我,喊他的名字呢?” 手中一紧,他察觉到身边人的窘迫。 这窘迫,并非来自那个被莫名牵连进神仙局的凡人渡川,而是源于他这分外暧昧的措辞。 狐狸笑,他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