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贯丘文华的声音再一次传来,随着他声音的变化,周围的场景也随之变化。 “师父,我想弃道。”白蘼猛地一抬头,是谢无忌的声音! 她循着声音往过去,只见那棵桃花树下,男人此时白发已经遮盖不住青丝。贯丘文华震惊地看着谢无忌的头发,一时间竟说不出一句话来,他颤抖着嘴唇看着谢无忌。 “你······你的头发······” 谢无忌突然扑通一声,撩起了自己的衣袍,竟直挺挺地跪了下去。他痛苦地匍匐在地上,白蘼眼睁睁看着他满头的白发抽丝剥茧般变成了青丝。 “你动情了?”贯丘文华恨铁不成钢地问道,一边又有些心疼徒弟,于是伸手将灵力渡给了他,可是谢无忌却固执地捂着胸口不愿再接受灵力。 “你究竟想做什么?”贯丘文华看不透谢无忌,他一出生便是修无情道。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不过现在好在也不是没有办法能够帮助他。 只要忘了那个情就好。 贯丘文华想到这,便想着施法洗去谢无忌的记忆,却不料男人第一次朝自己出手。哪怕此时胸口的疼痛让他无法喘气,他却硬生生躲过了贯丘文华的想要洗去他记忆的手。 “师父,弟子···弟子不愿。”谢无忌第一次这般恳求狼狈地看着贯丘文华,那双总是毫无波澜的眼眸里竟然第一次充满了泪水。 贯丘文华呵斥道:“你可知你修的乃是无情道!” “动了情的后果是何?” 谢无忌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回答道:“弟子明白,修为尽废。” “你还知晓,你乃神魔同体,一旦有了软肋会怎样?” “走火入魔。” “你既都知晓,你···”贯丘文华见谢无忌回答得有板有眼,一时间不知道是气愤多一点,还是心疼多一点了。 桃花树下男人跪在落下的桃花上,一向干净的白衣第一次沾染上了尘埃。连贯丘文华都不敢相信,自家那个一向清冷孤傲的徒儿竟还有这般模样。 那九州圣女究竟得有多大的本事? 贯丘文华气得胸口不断起伏着,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可是,师父···” “弟子断不掉···”谢无忌的声音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悲伤而变得有些哽咽,他也想否认,可不断抽丝剥茧而出的青丝已经说明了一切。 贯丘文华见了谢无忌这副模样,终究还是心疼徒儿,他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你既要弃道,便去了吧。” “就当从未有过我这个师父。” “师父···”谢无忌突然有些心慌地看着贯丘文华,那个自幼将自己当做亲生骨肉的人,如今说出这句话。可是谢无忌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忘不掉,也不愿忘。 “无忌啊,我就问你一句,往后你可会后悔?” 谢无忌摇了摇头,他想起少女同他的最后一面,少女眼睛亮亮地看着自己:“待我回去,就同他解除婚约,到时我们在一起可好?” “我们在一起可好?”那句话一直在自己的脑海里回荡,心动与疼痛同时传递而来的感觉让那一幕的印象更加深刻。 “弟子从不后悔。” 贯丘文华一瞬间似乎老了很多般,跌跌撞撞地后退了几步,他叹了口气:“看在我们师徒一场的份上,我替你废修为。” 谢无忌就这样仰着头,愧疚地看着贯丘文华。白蘼在第三视角就这样,看着谢无忌的心脏处喷出鲜血,在他那混着泥土的白衣上开出朵朵血花。谢无忌的满头白发一点点脱落,长出了青丝。 最后贯丘文华简单地替谢无忌包扎了一下,再次于心不忍地输送了些灵气在谢无忌体内,让他不会过于痛苦。 一直到周围重新归为了黑暗,谢无忌躺在桃花树下,双眸紧闭的模样还停留在白蘼的眼前。一行眼泪顺着白蘼的脸庞滑落,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小师叔是黑发,而自己幻境中谢无忌是满头白发的原因? 无情道,废修为。 “可为何身为自己的她一点这个记忆都没有?” 贯丘文华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倘若,我那傻徒弟就这般如愿的话,便不会有老夫唤你来此处了。” 场景再一次转换。 是谢无忌修为尽废后,去到上仙界寻自己的场景,白蘼不愿再看下去了。她背过身去,紧闭着双眼:“是不是贯丘文华,为何要编造幻境欺骗我。” 贯丘文华苦笑道:“九州圣女,你当真都忘了吗?” “忘记无忌重伤去寻你,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