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只有爷爷和一个不着调的弟弟,父母离婚,母亲改嫁千里,父亲娶新妇换新房,梁茵茵和弟弟哪也不愿去,留在老屋陪爷爷。 两层的农村小楼,是这些年梁茵茵断断续续寄钱回来翻新的,推门而入,不见人,她这次回来没和任何人打招呼。 厨房传来声音,梁茵茵放下行李走过去。 爷爷看着煤气炉里的火出神,丝毫没有察觉到她。 爷爷干了一辈子的农活,皮肤黝黑,鬓白发丝又多了些,一路以来硬朗的体魄最终也受不住年岁的催压,身形已显佝偻,背宽厚。 梁茵茵想要留下来的理由又多了一份。 “爷爷。”梁茵茵喊他。 爷爷转头茫然顿住,似是不信,梁茵茵走前去挽他手臂,真切的触感他才相信。 “你怎么回来了?” 梁茵茵暂时不想说自己离职了,爷爷操心命,她不想他担忧,于是打哈哈地说:“回来看看你。”遂又转话题,“怎么还没吃饭?”农村人吃饭早。 “我吃了,给你弟弟热菜,你回来也不说一声,我去给你做几个菜。” 梁茵茵拉住爷爷,“爷爷,我在机场吃了东西,你别忙活。梁思逸呢?不是放暑假了吗?” 爷爷欲言又止的表情出卖了他,在梁茵茵的逼问下,爷爷终于说出实情。 “你弟退学了。”他观察着梁茵茵的表情,“是他自己退的,不是被学校退的,你弟没有任何问题。” “他现在在哪里?”梁茵茵肺都要炸了。 “在酒厂上班。” 梁茵茵知道白水镇北边有一个酒厂,是个老牌子,屹立好几十年了,听说老板外地来的,以前也是个农民,白手起家。 凤凰传奇“最炫民族风”的铃声响起,爷爷接起电话,没说几句,就神色紧张起来,等他挂断电话才问道。 “怎么了?” “你弟撞车了。” 梁茵茵第一反应是梁思逸车祸被撞了,一颗心也悬起来。 “被什么车撞的?现在人在哪?” “是他开车撞到人家车,在连峰路口。” “他哪来的车,还无证驾驶。” 梁思逸一定是上天派来让她渡劫的。 “他前几天就拿到驾照了,车应该是和你爸借的。”爷爷越说越小心,窥着她的脸色。 - 夜色渐深,乡村的夜晚瓜声叠叫不停,飞文在路灯下萦萦绕绕,惹人厌烦。 连峰路口,车灯闪烁,三连撞,行车路人纷纷瞩目,又是小镇上的一桩热闹事。 梁思逸颓丧坐在路灯下,梁茵茵抄手怒其不争地往他脑壳上拍了一掌。 她现在觉得梁思逸不是渡劫的一环,他根本就是来夺舍的。 在他的老实交代下,梁茵茵总算搞清来龙去脉。 有人来收购地皮,镇里好几户人家都把果园卖了,梁思逸紧随其后,他今晚是来签合同的,当他发现合同有诈的时候,对方已经拿着签字摁印的合同驱车走了,梁思逸慌乱下开车追上去,不料追尾,三连撞,还牵连无辜,所幸三方都无事,只是车遭殃。 “姐,地还是我们的,我签字不顶事,地是爷爷名下的,他才有话事权,你不要生气了。”这也是梁思逸后来才知道的。 梁茵茵狠狠瞪了他一眼,“事后诸葛亮。” 她有点累,就势蹲坐在梁思逸旁边,望着不远处与别人交涉的梁建国——他们的父亲。 “你经常和他见面?” 梁思逸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知道她问什么,忙解释,“没有,我觉得来谈事情,有车比较有面儿,而且是我自己开车来的,后面出事,要叫车主,他才过来的。” “知道要面子,为什么退学,大一都读完了,就差两年。”梁思逸读的大专,但她觉得无论如何,学总归是要上的,免得以后后悔。 梁思逸嘟囔,“没钱才没面子。” 梁茵茵语塞一瞬,想到自己在外漂泊最初的几年,的确是这样,口袋没钱的时候,的确很窝囊,艰难。 “而且我不想你做伏扶弟魔。” 梁茵茵对着他的脑瓜又是一掌,“我哪里扶弟魔了,我是骂你吗少了,还是打你打少了。” 梁思逸捂着脑袋,脱口而出,“那你干嘛这年纪了还不嫁人?” 梁茵茵皱眉,语气恹恹,“梁思逸,你这样真的很伤人,什么叫这年纪,难道女人的最终诉求就是要嫁人吗?不能是因为有别的追求。你知道人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