巾过来,颇为无奈地说:“姑娘,今日就要收摊了,你上别处去吧。” 裴邑笑着站起来走到了一旁,“老板明日还是那个点来吗?” 老板动作麻利地收拾着凳子,不时抬头看着裴邑。“是啊,姑娘你每次都是第一个来我摊上坐着的,一坐又是一天,是等人吗?” “是等人。”裴邑笑着点头。 老板起了兴致,“我听过姑娘口音不像是咱们江城人啊?在这里有认识的人,怎么不上门拜访?整日在我这小摊子可等不到呢。” “我是缭城人。认识的人么....”裴邑歉意地笑笑,“我只知道他在这里,其他的不是很清楚。” 裴邑降生在缭城裴家。她的父母总欢喜地地告诉她在她出生的时候缭城降下了春日的第一场雨,天边还有彩云满天的祥瑞之兆。他们坚信女儿是仙女转世,可裴邑却觉得这些一定都和自己脑海里那点模糊的记忆有关。为此裴邑也没少担心自己是个还没发疯的疯子。 直到裴邑十岁那年,梦里的她恍惚听见自己跪拜在地,向上首的人说:“弟子愿意下凡去以师姐的身份加以教导,相信定能改变他。”只这一句便让尘封起来的记忆纷纷破出。 师父托梦给了她一只小巧的摇铃,告诉她师伯会来寻她,重新授她术法。裴邑握着铃,相信了。 她又等啊等,等到十七那年,师伯总算是寻到缭城,给裴家父母编了几句谎话,称裴邑是天生残魂,若是待在这里,剩下的灵魂也会因为残缺而慢慢消散,裴邑注定是个早死的命。裴家母本来就相信神鬼之说,又联想到女儿自幼体弱多病,立马信了几分。于是师伯趁热打铁,立刻说解决办法不是没有,可能需要裴邑辞家远行,直至心境圆满,方能召回魂魄,变成和普通人一样的女孩。 裴家父母纵然不舍,但为了女儿能长命百岁,还是让她跟着师伯去了山上修行。 某日的清晨,裴邑带着简单的行李和那只摇铃,拜别了父母。“阿娘,等我回来了,一定天天缠着你。”她不舍地拉着爹和娘的手,又惜别了几句。 裴母不停掉眼泪,止不住担心她的娇娇女,裴邑转过头,又想了想,说:“娘不要担心女儿,我不过几年就回来了。” 阿娘不信,“真的假的?” 裴邑点头,“真的真的。” 裴邑一路奔波,到了小山头上,师伯寻的山头很是简陋,几间茅草屋,一个小小的院子就是全部。老头坐在院子里,先是眯着眼仔细看了看面前站着的裴邑,而后满意地点点头,“我与师侄一别数年,今日再见,不知小友可还记得我?”他颇为自得:“你师父再三拜托老夫一定要来教教你,实在是招架不住,我这便来了。” 裴邑凝噎,“师伯,不是师侄说你,我从十岁等你现在,师父他老人家托梦的时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师伯别过脸,面对小辈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他轻咳几声:“老夫也是有点其他事情的,要不是你师父再三嘱咐老夫一定要来,不然我就派座下弟子来了。” “随便打发我对吧。”裴邑睁大眼睛:“师伯,执法长老知道了肯定生气你的草率。”执法长老是师伯的直系师兄,师伯对执法长老向来犯怵。 “好了好了,既然你都还记得,那便不需要老头再多言。”师伯赶忙打断裴邑说的他不喜欢的话,随手变幻出一卷竹简,“这是你那转魂铃的使用方法,没事多看看 平时法术也要勤加练习。我走了啊,最多一年,你一定要下山啊。” “知道了,师伯。” “一定快快下山啊,那人还在江城等你呢。” 听到这话,裴邑忽然问:“我在这的一年,那人难道不会自己离开江城吗?” 师伯嘿嘿笑了两声,他摆摆手,“那人离不开江城的,一年的时间还是有的,你只管放心就是。” 离不开吗?难道他有什么事必须要待在江城。她心里感觉奇怪,终究也没有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