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飞雪不习惯身边有人,月月热切地过来挽着她的手时僵了一下,后者亲亲密密说闲话。一路进了洗手家月月还特地挑选了挨着边飞雪的隔间。 按理说以她们的客气程度边飞雪不应该开口,但是看着一边哼歌一边洗手的月月,她还是张口问:“月月,我……” “怎么?”月月笑嘻嘻的。 “就是我想问一下……” 月月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掏出化妆品补妆,只从镜子里看边飞雪,有些夸张的妆容掩住了一部分她真实的表情,“你说嘛,我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再三思量后边飞雪才开口,“刚才他说不结婚,你是怎么想的?” 边飞雪没看她,话出口就觉得自己冒昧,赶紧想要找补,哼哧哼哧说不完整。 “这有什么,我也不觉得他会跟我结婚。” 月月笑着勾住边飞雪,“玩玩就算了,不想那么多,及时行乐。” 可能是看到边飞雪的表情好玩儿,月月才多嘴解释了下。 “我从老家里考出来的,是我们村第一个大学生……” 月月全名叫王月,因为出生时在月圆之夜,加上是个女孩不能按照族谱来命名,家里的长辈干脆就以月亮来叫,糊弄着差不多就行。 之后她妈接连生了两个弟弟,其实最后一个是不小心怀上的,只是检查时说这个是男孩就偷偷摸摸留了下来,户口上在老家。三个年龄接近的孩子使得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老家偏远,做的买卖也小,勉强糊口。 父母还是供王月上了高中,但是高中之后就不行了,学费和生活费都需要她自己赚。这也是王月在早先就答应父母的,不然就只能上完九年义务教育,初中毕业就得去打工。 助学贷款很方便,生活费磕磕绊绊也能赚,但是怎么说呢,王月就是觉得自己活得累,尤其是在看到即将毕业和已经毕业的学生们有关系的不需要努力,没关系的挤破了脑袋一个月也就那么一丁点钱的时候。 “因为长得还行,做兼职的时候被占了便宜,那人给了我一笔钱,钱真好挣啊。” 那是她第一次拿到那么多钱。 “我已经走到这了,回不了头了。” “这样也挺好的。” “还能给家里寄点钱,怎么说也是生我养我的人。” …… 出去时边飞雪落后月月一步,她看见裸着大半个后背的女人肩膀单薄,有心想说什么。 月月回头看她,嘴角依然挂着笑,“走吧,不然他们要以为我们失踪了。” “我倒是不要紧,关键是你先生要是以为我把你拐跑了怎么办?” 半包很好找,边飞雪老远就看见了秦钟的侧影。 回去的路上有人拦住她们要月月联系方式,她没有拒绝,笑嘻嘻给了,只不过在对方邀请喝酒时表现出为难,言笑晏晏之间就把想跟着她们的男人打发了。 边飞雪只觉得她很厉害,又有点心疼。 因为这个茬子,她们耽误了一会儿,走到僻静的半包卡座时苏杭正和秦钟说什么,边飞雪隐约听到自己名字,特地放缓了脚步。 由于坐姿的原因,秦钟背对着她们走来的方向,苏杭正好是面朝着的,他已经看到了走来的两人,但谈话还在继续。 “那以后呢,你还能一直送画啊?” 边飞雪走路的脚步声都放缓了,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月月见状只是在一边跟着,并没有出声。 “送,我答应她的。” 苏杭似笑非笑,“没看出来你还是个痴情种。” 月月拉着几乎停滞不前的边飞雪往前走,还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苏杭和秦钟已经说起了眼前的酒,现在店里的红酒月份不好,只有几瓶烈的还可以…… 秦钟说:“怎么突然说这个?” 苏杭没搭理他,坐在原地张开双臂,“月月,过来,我看见你刚才给那个男人联系方式了,怎么,这么快就要跳槽了?” 秦钟最不喜欢苏杭这一点,但他知晓苏杭这样性格背后的原因,教训的话又说不出口。转眼就看见边飞雪在半包入口磨磨蹭蹭,只能开口喊:“愣着干什么?” “没,没干什么。” 她没有跨进去坐到原先的位置——也就是秦钟的里面,就随意沾了沙发边,坐在了外侧。 回来之后一切照旧,天南海北的聊,期间还夹杂着苏杭和月月的打情骂俏,秦钟用余光看了眼自窝在一边发呆的边飞雪,脸上的表情从重新坐下来就没变过,脸上也没多少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