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垛场帮忙了,一个月的时间,已经足够让他在众人面前刷个脸熟,所以几个注意到他的奴隶并不觉得他面生,看了一眼便不再理会,自己干自己的活去了。 清风巧妙地走了一条被最少人关注的路线,等走到一个人都没有的地方时,他将妹妹塞进草垛场深处最隐蔽的一块草垛,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吩咐她:“你乖乖躲在这里,明日傍晚之前,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 这次竟然要躲上比一天还长的时间吗? 食月毕竟年纪小,心里的害怕明明白白地展示在了脸上,她胆怯地糯糯道:“哥哥,我怕……” “不要怕,等哥哥来接你。”清风捏了捏她红润润的小脸,替她抹上一些灰土,“哥哥在的时候,你怎么怕都可以,因为哥哥永远会保护你。但是哥哥不在的时候,你自己一定要坚强,等着哥哥来。平平,好吗?” “好,平平听哥哥的。”食月奶声奶气地说,又不舍地亲了一口哥哥的脸蛋,“哥哥,一天都见不到你,我会想你的。” 清风听得心都要化了,但形势不允许他拖拉太久,把存下的一点肉干和馒头塞进食月的手心后,他修整了一下草垛的堆放方式,让小食月能有足够的空间躺下,但外面又看不出里面藏了人。 虽然是白日,但草垛中光线很暗,食月有点无聊,啃了点肉干让肚子有点饱腹感后,便倒下去呼呼大睡。 到了黄昏时分,奴隶营的奴隶已经被贵族的侍卫带走了大半,其中就有许多十岁以下的小奴隶。 清风站在人群中,他身形孤瘦,穿着一身宽松的黑色衣袍,并不那么引人注意。少年的脸庞半掩在阴影下,眉眼暗沉得像一潭死水 他看着那些瘦小的孩子被带走,知道他们大概率都回不来了。 清风除了本职工作完成得又快又好外,还有一手好厨艺,他每天都准时准点到大厨房去帮忙,所以那些吃惯了他厨艺的侍卫们都选择性地忽略他,挑了其他不太顺眼的奴隶带出去,否则凭他一己之力不可能保全自身。 贵族的侍卫们浩浩荡荡地来了几波,又浩浩荡荡地走了几波。 奴隶营一下子少这么多人,刮进来的风都有些寂寥,卷起秋天的落叶慢悠悠地送落。 天色渐暗,月亮出来了,祭月节的狂欢才刚刚开始。 食月被一阵喧闹声吵醒,似乎是贵族的侍卫来草垛场搜查躲藏的小奴隶了,他们连剑带鞘往草垛里一刺,时不时传来孩子稚嫩恐惧的尖叫声。 “嘿,我就知道这些小贱奴躲在这里。” “小老弟你不行啊,你瞧瞧我这,都已经找到一串了。” “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别废话了,赶紧给老子找!” “报告侍卫长,往里的草垛没钻过的痕迹了。” “那就先这样吧,斗兽场的小奴隶快不够了,你们赶紧拴过去,要是晚了,主子怪罪下来我们谁也逃不掉!” “是!” “嗯……你们先走。” “侍卫长不跟我们一同回去吗?” “少废话,赶紧的,难道老子进树林里头解决也要同你说一声?” 草垛场很快恢复了静悄悄的氛围,把自己团成一团的小食月不禁松了一口气。 睡了一觉,肚子又有点饿了,她在黑暗中摸索到自己的口袋,扒出一点硬邦邦的馒头含进嘴里,用口水泡开,泡软了再吞咽下去,就这般慢慢的吃掉了一半。 剩下的半个馒头和一点肉干,她打算留到明天再吃。 虽然草垛内黑糊糊的,很适合睡觉,但刚睡过一觉的食月已经毫无困意。她想了想,勾住脖子上的黑绳,往外轻轻一挑,从领口处带出一块小木牌,黑暗中看不清小木牌上的字,她便用手指摸索着上面的名字,一笔一画地勾描着。 哥哥说,她的名字是这么写。 给她刻这块小木牌,是希望她学会写自己的名字,就算将来小木牌遗失了,她也能永远记得自己的名字是哪两个字。 她把小木牌翻了一面,上面有很用力的划痕。 哥哥的名字,她也要替他记住怎么写。 她在默默描画时,夜空中忽然炸开一片片璀璨的烟火,抹黑了一张脸庞的小女孩忍不住抬头,五彩斑斓的光芒透过草垛的缝隙映照在她的脸上,照亮了她眼底深深的向往和渴望。 那是七岁的她从未见过的美丽。 但是她躲在草垛内,怎么都看不清占满了整片夜空的烟火。 想到贵族的侍卫已经来草垛场搜寻过,今晚应当不会再来了,而且以前那么多次都躲过去了,食月便有些心痒,内心好像被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