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乳鸽,坐下来每个都掰了一条腿尝过后,这才转身,朝拴着大黄的那家曹家肉铺走去,排队多买了两只脆皮烧乳鸽。 在等待的间隙,大黄欢快地摇着尾巴,嗅着她手中提着的乳鸽“呜呜”叫,一副讨好的模样。 “大黄,不许这样,坐下!”一名布衣少年端着一个木盘出来,上面用铁叉串着热腾腾的乳鸽,表皮红润喷香,是刚烤出来的,浓郁的香气令人食指大动。 大黄也不例外,转头便弃了食月,朝那边跑过去,乖乖蹲坐在少年脚边,仰着脑袋等吃食。 “饿死狗投胎啊?你天天吃天天吃,怎么还不见吃腻呀?”布衣少年笑骂一声,朝它虚虚踢了一脚,“滚啦,再馋也不会给你吃,我可要先紧着客人。” 一抬头,对上食月的视线,许是觉得自己对着一条狗说话有些丢人,又许是看他的少年实在太俊,脸上不由一红,端着盘子进了曹家肉铺。 “爹,新出炉的乳鸽来啦。” “好嘞。”曹汉子麻利地将两只乳鸽从铁叉上取下来,其中一只斩成块,用油纸包了,细麻绳捆扎,双手递给食月,脸上满是笑容,“客官,您的两只脆皮烧乳鸽。” 食月才接过,曹汉子忽然“咦”了一声,问道:“客官,您刚刚来过吧?” “对,我刚刚来买过一只乳鸽。” 曹汉子有些不解:“您这……怎么买了这么多?” 虽然都打包起来了,不过那打包手法,曹汉子自然看得出有些乳鸽不是在自家买的,不过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有些好奇。 食月有些无奈:“自从我家弟弟听说了脆皮烧乳鸽,梦里都想着吃上一口,这不我刚好路过梅城,就打算带两只回去,不过我没想到——” 她看了一圈四周,接着说:“我没想到曹家肉铺有这么多家,也不知道哪家才是最正宗的,便都买来尝了尝。” 布衣少年忽然插嘴道:“我家才是最正宗的,别家都是模仿的我家!要不是——” 曹汉子摸摸他的头,打断说:“每个人的口味不同,今天喜欢吃我做的,说不准明天就喜欢吃别家做的了,再说有了竞争才能保证风味,这是好事儿。客官您喜欢买哪家是您的自由,我老曹可管不了这事啊。” “哎呀爹,我说了多少遍啦,你手油的时候不要摸我的头,而且我已经长大了,你不能随便摸我的头了!” “再大还不是我儿子?”曹汉子洒脱一笑。 食月的目光在肉案上巡视一圈,指了几样说:“鹅肉,肚肺,羊白肠,猪皮肉,野鸭肉,这几样都给我来点。” “好嘞!您稍等!” 食月提着油纸包从东莱巷出来,想到梅城还盛产一种很金贵的纸,她以前就听说过,读书人把这种纸叫做梅笺,用梅花、檀树皮和稻秆所制成,纸张既有宣纸的细密均匀,洁白柔软,易于书写,又有淡淡的梅花香气,很受文人雅士的追捧。 以前他们是奴隶,不准私自读书识字,而且也没有钱买。 现在不仅脱了奴籍,她还买得起了。 想着哥哥他们的反应,食月的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 不过牡丹城作为一国之都,贵族名士云集,那些墨斋卖的梅笺紧俏得很,价格也贵得吓人,想买也不一定买得到,不如在这梅城买了再带回去。 食月正准备进一间墨斋问问看,忽然听到有人喊:“着火了,着火了!” “竹青巷着火了!” “快救火啊!” 她的心脏无端一突,拽住喊救火的人问:“是竹青巷哪里着火了?” 那人一路跑过来,跑得气喘吁吁,用力喘了两口气才回:“起先是五福客栈着火,然后隔壁的……” 他话没说完,就看到眼前的黑衣少年面色一变,立刻丢下手中提的油纸包,踩着墨斋门口的石狮子跃上屋顶,瞬间就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