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困惑地眨了眨眼,确定自己刚刚是眼花了,这才转回头,不过她还没来得及吐露内心的疑问,便一下子被桌上的美味佳肴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老爷子另拿了一对碗勺给小女娃,拜托食月照顾着点。他在厨房忙活了好一阵,自己都还没吃,便先手把手喂老婆婆吃了。 食月看着眼神不如刚刚灵动的老婆婆,上午的时辰还能自己吃东西,甚至朝老爷子脸上丢一块糕点表示不满的人,此时像个小孩子一样,什么也不会,连张嘴都要人教。 “这是老年症,以后我也会这样。”老爷子有些伤感地说,“人一旦开始老了,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变糊涂了。” 一阵微风吹来,拂落了扎不稳的发丝。 他替老美人儿捋好落到腮边的头发,看着那根根银丝,心中越发感慨:“我只希望那一天,来得越晚越好。” 老爷子还没吃,食月也不好放开了吃,便扯话题闲聊:“您的兄弟姊妹和儿女呢?” “我和老美人儿没有孩子,都说儿女是父母前世的债,许是我和她前世都不欠债。”老爷子动作轻柔地喂着老婆婆,“没有也好,无需牵挂太多。” 食月:“您刚刚说的衍儿和枝儿是谁?怎么不在身边?” “衍儿是我的幼弟,比我小十岁,名叫方衍,他十二岁参加科举后,便与我逐渐断了联系,也不知如今是否安好,过得如何。若是还安好,如今也到知命之年了。”老爷子眼中露出怀念和追忆,“枝儿是我的妻妹,比衍儿还要小上三岁,十四岁时被路过此地的君国公主招去做了丫鬟,从此也杳无音讯了。” 他们在说话时,小女娃已经吭哧吭哧吃完了,她人小,吃得也不多,一开始也只敢夹自己面前的菜,后来是食月发现了,才频频给她夹其他的菜,碗里都快堆成了小山。 “我吃饱啦。”她捧着吃得不剩一米一菜的碗,笑得开心。 食月担心她吃多了撑肚子,又听她说饱了,便没有再夹。 老婆婆见状眼睛一亮,撇过脸去,避开了递到嘴边的饭菜,也跟着喊:“我吃饱啦。” 老爷子无奈:“乖,挑食不好。” 食月看他哄着老婆婆吃下胡萝卜,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喂完老美人儿,老爷子才自己吃上饭菜,食月陪着他一道,两人扫光了几盘菜。 饭后,小女娃抢着把碗筷都拿去洗了,老爷子看着坐在井边洗碗的小女娃,叹了一口气:“妙妙也是个可怜孩子。” 这又是要讲故事的姿态了。 食月很上道地说:“您讲。” 老爷子捋了捋胡子:“是不是嫌我烦了?” 这话很得精髓。 她被看穿了也很淡定:“没嫌烦,反倒觉得还蛮有意思的,好像自己也过了一遭这样的人生。您讲得越多,我就越可以感同身受。” 老人家,要面子。 觉得人啰嗦了也不能真说。 老爷子大受鼓舞,不过担心小友入戏太深,只捡了些要紧的说:“妙妙的父亲是名漕军,一年前漕河北段发了洪水,人就没了,尸体也没打捞着。妙妙的母亲本来靠着养蚕缫丝和一身做刺绣的好手艺可以养活妙妙,但前两日忽然急病去了,只剩下妙妙一个才五岁的小女娃。” 食月看着不远处那个懂事的,会抢着洗碗的小孩子,想到自己五岁时的光景,正是因为有了哥哥一直以来的陪伴和守护,她的童年时光才显得没那么凄苦,还成长为了如今根正苗红的少年,否则她独自生存的话,能活到几岁还未可知。 老爷子看着她说:“我也不知道哪一天,就会得了老年病或者急病去了。” 话刚说完,手背就被打了一下。 老婆婆瞪着他:“乱说!” “好好好,我乱说。”老爷子摸摸她的头,安慰地笑笑,转头继续同食月说话,“村里剩下的大多是老人、妇女和孩子了。” 食月点了点头,她借宿时注意到了。 “村里的留守儿童很多,他们身边唯一的亲人去世后,村里人有时候接济不过来,饿死病死的也不少。”老爷子试探道,“我不知道小友你做什么的,但如果你有意,让妙妙跟着你走,也是多一条活路。” 她沉默。 妙妙很乖很懂事,但她接下来有要紧之事,并不能帮太多。 况且跟着她,也只能成为奴隶。 在妙妙的心里,难道成为奴隶会比孤儿更好吗? 食月直言道:“妙妙不适合跟着我,我接下来要做之事会有很大的生命危险,一个不注意就会丢了性命,而且我觉得妙妙自己,应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