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包好小馄炖后,老爷子让食月烧锅热水,炖煮了很久的那锅鸡汤也要将骨肉捞出来,单独滤出小半锅鸡汤。煮松软的鸡腿和骨架也不浪费,捞出来后便直接放进卤坛中卤。 等水烧开时老爷子也没闲着,他拿过一只白瓷碗,倒入鸡胸脯肉丝、紫洋葱丝、胡萝卜丝、黄瓜丝、青椒丝和嫩笋丝,根据经验和口味,调入适量的糖、醋、酱油、麻油和辣椒油,用筷子搅拌均匀即可。 每一根鸡肉丝儿都吸饱了鲜亮的辣油酱汁,让人不禁口齿生津、垂涎欲滴。 老爷子将碗递给食月,示意她端到食桌上:“这道叫赤凤羽,如果光用它下饭,包你能吃掉三大碗米饭。” 端完那道赤凤羽再回来,他手中已经握着嫩韭菜的末梢,把茎梗竖在滚烫的热水中过了一道,切掉末梢,只炒茎梗,炒到刚断生,便放入凉水中冷却。 老爷子拿出一柄竹刀,将茎梗切成段儿:“以此法处理的茎梗,食用起来非常脆嫩。” 顿了顿,他又补了句,语气中不无得意:“我家老美人儿特别喜欢吃。” 手中也不停片刻,在翠绿欲滴的鲜嫩韭菜中调入姜丝、酱油、醋,拌匀食用。 老爷子说:“柳叶韭,做法简单又开胃。” 食月很自觉地将菜端出去。 再回来时,老爷子已经将面皮桃花倒入热水中煮,片刻后便捞了起来,倒入汤水纯澈、香味浓郁的小半锅鸡汤中。 他下巴一点:“桃花池,拿出去吧。” 说着这话时,手中不停地往热水锅中下了椿根馄炖,等馄炖煮熟的间隙,老爷子开始处理活鱼活虾,鱼去掉腮、鳞、头、尾,只取鱼肉切成片儿,虾去掉头、虾线,虾身切成小段儿。 将椿根馄炖捞起来让食月端走后,他将一半的嫩笋片儿用滚水一汆,再倒入鱼虾,烫熟后捞起,嫩笋和鱼虾倒入盛绿豆粉皮的白瓷碗中,调入酱油、麻油、胡椒粉,再加几滴醋拌匀。 鲩鱼鱼片刺少,鱼腹的肉极有弹性,虾肉弹口鲜美,嫩笋片儿白嫩如玉,绿豆粉皮透明晶莹,都是口感脆弹的食材,碰撞在一起更令人惊艳。 名字更是大气,老爷子豪气地说:“这道叫山海兜。” 剩下的一半嫩笋片儿留着还有用处,食月看到他拿了个白瓷碗,筛入些许面粉,加入适量水,调入少许盐、胡椒和一个鸡蛋拌成面糊。接着烧热炒锅,浇入几大汤勺香醇的牛油,牛油一热,便抄起竹筛从面糊中拖过,再往油锅里一炸,薄如蝉翼的嫩笋片儿顿时被炸至金黄鲜艳,甘脆可爱,最后淋上少许蜂蜜,撒上一把炒香的白芝麻。 “金玉良缘,最后一道了。”老爷子自己将菜端了出去。 食月跟在后头,看着一桌色泽丰富、菜名风雅的午食,不由有些感概:“这菜名谁起的呀?” 老爷子摸着胡子笑:“自然是我家老美人儿起的。” 食月将菜名记得很清楚,但老爷子有一道没说,她指着那碟椿根馄炖问:“这道叫?” “你又记不得啦,这道叫春日宴。”回答的是老婆婆,她脸上有些嗔怪,食月从老婆婆亲切熟稔的眼神中,知道她看到的是过去人。 老爷子失笑:“小友莫怪,你长得俊俏,我家老美人儿将你认成年轻时的我了。” 食月笑了,表示不介意。 他们正要动筷,忽然听到有人在拉院子外的铃铛,叮叮当当响个不停,食月看到老爷子正给老婆婆盛汤,便说:“我去看看。” 她出到院子,将竹门拉开一看,竟是个小萝卜头。 小女娃睁着一双葡萄似的黑眼珠,湿漉漉地看着她,沾了泥土的小手扯上她的衣角,可怜兮兮又口齿清晰地喊: “哥哥,饿饿,饭饭!” 食月顿时为难,这里不是她的家,自然不能随便带人进去用食,但是小女娃看起来又那么小,才四五岁的样子…… 正犹豫间,老爷子的声音传了过来。 “小友,带她进来吧。” 食月揉了揉小女娃的脑袋:“你跟我来吧。” 小女娃甜甜地露齿一笑,主动把手伸到她的掌心里。 快要进屋时,忽然听身旁的小女娃喊了一声:“桃花仙。” 食月侧头,发现她正扭头看着院子中的那株桃树,此时是秋末,桃树并未开花,枝桠都光秃秃的。 老爷子带笑的声音传来:“衍儿和枝儿幼时也喜欢叫那颗桃树作桃花仙,孩子们大约是故事听多了,总喜欢编些仙啊妖啊鬼啊的事物。” 此时小女娃的后脑勺背对着他们,所以没有人能看到她的神情——她看着那株桃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