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吧,因为不听话,快要被奴隶贩子打死了。后来是运气好,碰上了吴家的少主子,那时候吴家的少主子十四岁,刚出来打理家族生意,看到一个才七岁的小奴隶快要被打死了,心一软,就买了下来,还脱了他的奴籍,认作自己的弟弟,取名韶青,时刻带在身边教养,这可是许多奴隶想都想不来的好事!” “命可真好,连我这等普通人都有些羡慕他了。” “谁不羡慕呢?一步登天了!” 食月的视线跟着艾绿色长衫的少年转,看着他扶下自己的兄长后,和兄长一块儿请下后面马车中的贵客,一行人说笑着进了客栈的雅间。 当事人都离场了,楼下的人还不停歇,举例说吴家的少主子对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怎么怎么好。 比如亲自教他写字,送他去闻名天下的鹿崖书院念书,知他想学琴,便请来天下名师来教,每年生辰和过节送给他的礼物花样百出,从没落下过,可谓是宠得紧。 古籍中曾记载有一把流失多年的千年古琴,不知道被吴少主从哪里寻来了,作为韶青十五岁的生辰礼送予了他。 食月听着那些闲言碎语,吃得有些心不在焉。 女突然说了一句:“你不是不吃香菜吗?” 她回神,才发觉嘴巴里一股令她作呕的香菜味儿。 食月立刻对着骨盘一口气吐出来,并抓起茶杯漱了好几遍口。 女嫌弃地瞥了她一眼:“想什么呢?” 食月头也不抬:“想公子。” 女说:“主上那边应当无事。” 食月心说:你怎么这么有把握? 面上却只“嗯”了一声。 吃了片刻,她起身:“我吃饱了,先回房补觉了。” “去吧,明天还要赶路,今天好好休息。” “不到吃晚食的时辰不要叫醒我。” “好。对了,新买的衣物我已经让小二放到你房中了。” “黑子,没想到你办事还挺周到啊,看来娘子要有着落了。” “滚,你个烙饼。” “好嘞。” 食月调侃了几句,心情轻快了一些,她没有下楼,小二说过沿着二楼的长廊走,可以直接穿到后面的客房。 路过一个雅间的时候,门忽然被推开,一个艾绿色的身影踉跄着出来,举止间有些狼狈。 食月扫了一眼,这不就是刚刚八卦中心的主人公——那位备受吴家少主宠爱的少年么。 只见他掩上门,胸脯剧烈地上下起伏了几下,才拔腿快步走开。 走了两步,似乎是察觉到有外人,他抬眸飞快地看了食月一眼,又转头匆匆地离开了。 背影有些狼狈,有些窘迫,有些气恼,还有些委屈。 先前他看起来那般温文有礼,也不知道那些人怎么欺负了这个少年? 食月的思维不小心劈了个叉,又觉得是自己想太多,毕竟人兄长那么宠他,不像是会给他委屈受的样子,就算给了,过后也会哄回来,左右都不关她这个闲杂人等的事。 嘴里的香菜味儿又漫上来了,她嫌弃地蹙了蹙眉,快步走回房间,用茶水又漱了几遍口才作罢。 舒服地睡了一觉起来,食月叫小二送桶热水上来。 她得好好洗个澡才行,昨夜泡了那么久的湖水,又出那么多汗,身上都有味儿了。如果非要形容她现在的情况,大约是“一根行走的被晾干了的水草”,正无时无刻散发出淡淡的水腥味儿。 锁上门,食月先盘起头发,再绕到屏风后,陆续解开衣衫和束胸——虽然她觉得自己那么平的胸,根本没有束的必要,但耐不住哥哥总念叨,像个老妈子似的,她甚至觉得,要是娘亲在身边,恐怕也没有他那么夸张。 哥哥在她的心目中,已经十分成功地替代了母职。 她泡在浴桶中胡思乱想了一通,才起身擦拭身子,裹着一条浴巾绕出屏风去拿女新买的衣裳。 只是打开看到衣裳的款式时,食月不由愣了一下。 她服侍过公子,自然知道这两套都是公子常穿的款式,女买了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没有思忖很久,食月便换上了新衣裳,才换好,就有人敲门了。 食月问:“谁?” 外面是小二的声音:“客官,到吃晚食的时辰了,您的弟弟已经在雅间等着了。” “你请他再等会儿,我很快就过去了。” 外面应了一声“是”,便无声了。 也该有脚步声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