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随便被人非打即骂,而是一名从君国远道而来的尊贵使者,她住在东淮军营的金色帐篷中,听别人尊称她为“付婆”,呃不对,是“付公”。 她凝眉,手指在沙盘上点了点淮水,并顺着淮水往下游移动。 “我派人在淮水中下毒,要求毒素随着水流流到下游时再散发出来,以免毒素被淮水冲淡失了效果。傍晚根据探子禀报,西淮军果然如我所料,被毒死了许多人,我立刻派出一支万人轻骑兵突袭西淮粮仓,既是试探东淮军的兵力是否真的大减,也是提前谋划‘声东击西’之计。” 食月的手指移到东淮军从西淮粮仓撤退回程的一条山路上。 谢怀宁看着她细长的指尖,她的手指很好看,十指骨肉均匀,指甲盖宽窄适宜,透着淡粉,本应是形状完美的一双手,却因为常年在底层摸爬滚打,指间生出了薄茧,指盖也长歪了些许,不如养尊处优的手看着白皙软嫩、完美无瑕。 “西淮军才经过中毒事件,果然人心涣散,兵力难以拧成一股,一万轻骑兵顺利将西淮粮仓烧了大半,但没想到在回程路上被西淮军精准埋伏,一万轻骑兵全军覆没,竟没一人生还。西淮军是否真的如探子所说,经过中毒事件后兵力大减,尸体堆积如山?如今西淮是否强撑着赢下一场战役,以免被我看破?” 他的视线从指尖,转移到了她的侧脸上,此时她还在盯着沙盘认真思虑,并不知道他在观察她。 “我疑心病比较重,次日深夜便亲自去察探,没想到这日撞见对岸有一位紫衣公子,见之气质温雅,温柔秀丽,想必就是那个素未谋面的谢怀宁了。别人或许不知,但事实上我十分清楚,此人是西淮请来的定海神针,若是没有他,我付仁必赢此战。” 食月双眼一眯,双手不自觉地摆出拉弓的姿势,像那夜隔岸观火的青年一般,神色冷静,眉眼淡漠。 “此时他所在的地方很空旷,暗卫能藏匿的地点比较远,他身旁却只跟着一个弱质纤纤的小侍人,以我的功力和箭法,只需把弓一拉——” 她把拉弓的那只手一松,仿佛有一支锋利的箭矢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射了出去,但她却显露出略微遗憾的神情。 “谢怀宁果然不会武,他的暗卫也来不及救援,若不是那个侍人替他挡了一箭,此刻便该命丧黄泉了。” 她太入戏,一下子没管好嘴上那道门。 身边突然“咻咻咻”接连出现了一圈穿着黑色夜行衣并包着头脸,只露出一双杀气沉沉眼睛的暗卫。 食月立刻吓出戏了:“……” “无妨。”谢怀宁很有闲情逸致地饮了口茶,“你们都下去吧,且让她演去,我听着还蛮有意思的。” 食月:“?” 敢情是把她当成戏台子了? 不过得了赦令,她胆子更是大了起来,右手忽然一捏自家公子的下巴,眼神微冷:“没射中该射的人却也无妨,早晚我会将他——置之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