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闺秀与气宇轩昂的少年将军一度成了长安城内的一桩佳话。 只是,这件事却成了王善真心中的一个疙瘩和王琳曳心中的一根刺。 既已成了刺,便是拔与不拔都是心中的一道疤。 王善真与王琳曳向来不合,那场宴会本来是她二人同去,但她执意要拉着乐茉之一起去,便成了她们三人同去。 王琳曳如今嫁得虽也不差,但苏行举远非齐元能比。 想到此处,王善真便也知晓她为何要搞这么一出了。 王琳曳大抵是想把当年未能嫁得如意郎君的怨恨,报复在当年间接性促成此事之人的女儿身上。 王善真轻叹道:“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她扭头观望着苏言止那边,只见他厌恶地瞥了一眼昔秋,便侧身躲开,与柏慎亘对视一眼,起身道:“此女晃眼,晏少卿也知晓我这惧女之怪癖,此时须得出门透口气,便不作陪了。” 晏许抿唇笑了笑,拉过一旁望着王琳曳,不知所措的昔秋,斥责道:“没个眼色,不知苏少卿婚期将近吗?叫萧娘子瞧见可没你好活。” 柏慎亘假笑着举起酒碗,敬道:“晏少卿言重,萧公之女可没这么不知轻重。” 说完,便也起身道:“此处闷得慌,直叫人喘不上气来,晏少卿慢饮,某也出门透口气。” 盼归小心地打量着王琳曳的神情,低声道:“夫人,苏三郎似乎对昔秋无甚兴趣。” 正说着,她便瞧见不远处的王善真笑眼弯弯地朝着王琳曳隔空敬了碗酒,一时吓得大气不敢出,极力往后缩着身子,生怕什么东西摔打到身上来。 好在这是宴会,王琳曳多少还顾着些体面,所以只是轻摔银箸,翻眼冷哼了句:“命好这事竟也能遗传。” 晏许不动声色地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搂住不敢出声的昔秋,低头附耳道:“裴家之婢女竟成了齐家之礼,旧主一去,你便如此急不可耐,跑出来勾引权贵吗?” 昔秋双拳紧握,藏在袖中颤抖不止。 她面上仍旧装着乖巧的模样,软声道:“婢子替晏少卿倒酒。” 晏许轻佻地扶住她的后颈,端起酒碗放进她手中,凤目微凝道:“向来听闻新罗婢得专人调教,很是会伺候人,今日看来也不过如此嘛,无趣得很。” 昔秋娇柔一笑,遏制住内心的情绪,双手捧着酒碗,递到他嘴边,媚眼如丝道:“今日能伺候晏少卿,是婢子莫大之福分。” 晏许摩挲着她的舞裙,挑眉道:“如此说来,裴知在你眼中一文不值喽?” 昔秋咬破舌侧,柔顺道:“自是不能同晏少卿相比。” 此时,师书白在约定好的地点没等到苏言止和柏慎亘,一时不知该将柳南月领去何处,便同柳南月一同往齐遇的院落走。 他稳住心神,顺着心口的气道:“苏三说过,往往有时,最危险之处便是最安全之处。” 容若礼远远瞧见有两团模糊的身影朝这走来,像是齐遇与柳南月,当即贴上面皮,拉着萧旖怜蹲下。 “啊!” 师书白还未走进院落,后脖处便挨了一手刀,直接晕了过去。 柳南月缩到一旁,惶惶回头,望道:“齐,齐……颜郎?” 颜如玉皱眉不语,拉住她便一路往外走。 萧旖怜与容若礼等了半晌没个动静,探头查看,发现原本向院落走来的二人,现只余下一个晕倒在地了。 “师大郎?” 萧旖怜跑上前,俯身盯着师书白,愕然道:“他不是该将南儿领去团团哪吗?怎又晕倒在此处?难道方才向这走来之人是他与南儿吗?” 容若礼狠狠掐住他的胳膊,使劲一拧,见他仍旧不醒,无奈道:“声声,我在此处看顾他,你先去寻齐二猪与苏郎君,待他醒了,我再去寻你。” 萧旖怜思量一番,点头道:“齐家路绕,你若是寻不到我,便先与师大郎出了齐家,在门外等我。” 容若礼点头应好,待萧旖怜走后,起身踹了师书白两脚,叹道:“你这小郎君,都已同我阿耶一般高了,却为何总是又呆又笨?” 方才狠掐都不醒,此时,听着容若礼抱怨的声音却忽闪着细长浓密的睫毛,似乎快要转醒。 容若礼又蹲下看他,推着他的肩膀,唤道:“师郎君,醒醒!” 师书白猛地按住肩膀处的细长五指,睁眼迷茫道:“何……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