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母又继续追问了一句。
温大夫闻言,再次看向宝珠的双眼。
宝珠可能对大人们的这一番谈话也是一知半解,眼神懵懵懂懂地半睁着,迎上温大夫的视线后还无辜的眨了眨眼,随后就转过头,将小脑袋重新埋入顾母的怀里,不肯看人了。
“大夫莫要见怪,不是我家孩子不懂事,实在是以前被人打怕了,害怕陌生人一直看她。整个家里,也就是我了,能抱着她一会。”顾母尴尬地笑了笑。
温大夫倒是没有任何不满,还是那副和颜悦色的模样,摸着山羊胡道,“看她这样胆小怯懦,加之你说的总是被人施以暴力,惊惧不安之下,定然是有心病。不过,心病还须心药医,我虽然擅长小儿科,但这方面却爱莫能助了。至于她什么时候肯开口说话,或许等她心无芥蒂之时,也就愿意开口了。”
“在她没有开口之前,你们这些长辈婶子们,也不过于急躁,急事缓办,尤其是这种心病,更需要长辈呵护陪伴,孩童看似都年幼,但却并非不懂半点人事。谁对他们好,他们也是看得出来的。时间久了,或许心病也就消散了。”
顾母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忍不住轻叹了一声。
几人刚刚说完这番话,负责抓药的伙计已经跑回来了,两只手上各拎着一大串药材。
这才药材分别用牛油纸包成了四方大小的方块,整齐的摞在一起。
而另一只手上也拎着一串药材,却不是拿油纸包着的,而是用了几个巴掌大的小葫芦装着药丸,每个葫芦上都烫上了深褐色的三个大字——化风丸。
温大夫指着那几包包好的药材,对顾母说道,“这里面是用来治你家孩子的气喘之症的,马上到了要缓急的时候了,这两日恐怕有寒风侵袭,气喘者多半心肺也欠佳,在换季的这两几天,每日服用两次即刻,等换季的时节过去了,正式入冬之后,给这孩子保暖好就行。”
说着将伙计手里的十来包药递给了顾母,“等换季之后,若是感觉到那天不舒服了,有咳喘症状的时候,再用青白的葱根水切成段,熬出一锅葱根水之后,以葱根水煎药,小砂锅里放上三碗水,煮到只剩最后一碗水的死后盛出来,略烫一点就可以给孩子喝下。”
“还有切记,气喘之人,不可到气味过于
浓烈的地方去,列入家里灶房炒菜之时,烟熏火燎,要避免,哪怕春日里花朵盛开的时候,也要少去花朵的地方,不可大力奔走。好好调养几年,这气喘之症就能控制住了,只要不是过度劳力,基本和常人无疑。”
“好的,多谢温大夫。”顾母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钦佩地看着温大夫,“您不愧是这方圆三百里至内赫赫有名的儿科圣手,心思细腻又不厌其烦的,还如此事无巨细的给我们交代,真是多谢你了。”
“夫人不必如此客气。祖上有训,‘行医者,宁可货架满尘埃,但愿人间无疾痛’。这世间少一个生病受苦之人,与我,于天下, 都是一份功德。”温大夫客客气气的点头含笑。
站在一旁随侍的小药童忍不住在此刻插嘴:“师公,您今日已经看了那么多病人了,按咱们九芝堂以往的规矩,这日落时分就要关门休息了,您年事已高,不能一直操劳了。今儿已经是延长了时间了,现下又说了这么久的话,可不能在耽误您休息吃药了。”
听着小药童不满的声音,顾母神情一僵,眼底闪过一丝尴尬。
只顾着来求医问药
,却没考虑温大夫年纪太大,已经是耄耋之年,哪能这样辛苦的坐诊一天了,还要在临关门打烊的时候,还要被自己拉着说这么样多的话。
正欲惭愧道歉,就听立在身边的秦月夕礼貌地开口:“今日是我们多有叨扰了,这是一点心意,是犒劳温大夫还有这位小药童的,还请务必收下!”
随着话音落下,一锭足足有十两银子重的金元宝直接出现在桌面上。
接着周围烛火的光芒,金元宝在烛光的映照下折射出了金灿灿的光芒。
小药童直接诧异的惊掉了下巴,双眼直直地看着桌子上的金元宝,半天合不上嘴。
温大夫也是愣了一会,似乎从未见过邺城之内,有人来求诊会如此出手阔绰。
几秒后,温大夫才回过神来,连连对秦月夕摆手:“这位姑娘,诊金给多了,就算是你们拿药拿得多了些,所有的药加起来,不过值个纹银一百两,也都绰绰有余了。你直接给我十两黄金,够吃两三年的药了。”
“温大夫莫要客气,我们今日的确赶路来得晚了,本想明日叨扰,但我婆母实在怜惜这个孩子受苦多年,又无亲无故,
不忍她病痛折磨,这才急忙在天擦黑赶过来的。若是温大夫觉得实在太多了,也不必拒收,先收下来,姑且当做以后我们来拿药的定金吧。”
秦月夕说完,将桌上的饺子那么大的黄金元宝推向了那小药童面前,“还不赶紧替你家师公收下。”
“哦?噢噢!”小药童第一声还是疑问,下一瞬就反应过来,一把将桌上的金元宝收到袖子里了。
秦月夕也不再叨扰,跟顾母相互对视一眼后,先后给温大夫道了别。
顾母从高脚凳上刚一起身,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