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了大约小半个时辰,麻婶子才一脸不情愿地出现在村口,她男人和儿子都低着头,脸上的表情很是难看。
看到这一家人来了,里正才淡淡地说:“人都来齐了,为了不耽误大家的时间,这就开始吧。”
麻婶子一家知道这话就是说给他们听的,也不抬头回话,一个劲儿想往人群里钻,却又被人给挡了回来。
“麻婶子,今儿你可是主角呢,藏在后面算什么事儿啊。”
有人戏谑地说了句。
麻婶子一家在村里都不招人待见,对他们有怨言的不是一家两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如今见他们招惹上了硬茬子,居然没有几个村民是同情他们的。
“去去去,有你们什么事儿,幸灾乐祸的,装什么好人啊!”
麻婶子一向在村子里撒泼惯了,这个时候还梗着脖子跟人顶,被她男人用烟袋锅劈手在后背上敲了一下子。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儿嚎丧,还不赶紧过去!”
麻婶子在村里也是出了名的泼妇,都是别人在她面前抬不起头来,如今被自己男人当众给了难堪,眼睛顿时就红了。
她才想发作,就听到里正呵
斥道:“闹什么闹?来迟就算了,还想耽误大家到什么时候?”
麻婶子嘴一撇,硬生生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她已经得罪了秦月夕,若是再得罪了里正,在村里的日子就更不会好过了。
她男人又扯了她一下,麻婶子这才不情不愿地跟着他走了。
里正站出来,目光向周围一扫,原本还窃窃私语的人群就安静下来。
“今天把大家召集起来,因为什么事,想必你们心里很清楚了。顾家发生的事,居然有人在背后幸灾乐祸,还传出各种流言来,甚至还有人出言诅咒,这还是点儿人该做的事儿?”
他直接切入了正题,上来就把昨天的事儿拎出来,毫不留情地呵斥了一顿。
“麻婶子,你也是个做长辈的,被小辈抓到你在背后嚼舌头,也不觉得臊得慌?这顾家到底是哪儿招惹了你,回回生事儿都少不了你。”
里正也是盯着麻婶子一个人火力全开,毕竟昨天她是被秦月夕给拖到他家里来的,两人之前有多次有过摩擦,自然是要拿她来开刀了。
麻婶子见所有人都盯着她看,多是幸灾乐祸的目光,脑子一热,耳边又嗡嗡作
响起来。
她梗着脖子说:“里正,我们就是随便聊了几句而已,谁知道顾家媳妇怎么就不依不饶的。这东家长西家短的话赶话调侃几句,说过火了也是有的,我给她陪个不是还不行?还用得上叫全村人来看热闹?”
里正一听,顿时气乐了。
“你编排的那些瞎话,说出的那些诅咒,在村里传得沸沸扬扬的,不是在全村里打老顾家的脸?如今让你当着全村的面儿给人赔不是,就忍不了了?”
“再说,这还不是主要的,而是老顾家的菜被偷,狗被毒死,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总得有个说法,也省得你们这些婆娘成天没事干瞎传话。”
他的话重点在后面,秦月夕把事情闹得这么大的目的,也在于此。
“里正,您说这说法要怎么给?把村子里上下翻一遍,看被偷的菜在谁家,谁家还有毒狗剩下的毒药吗?不然我问问顾家媳妇儿,你怀疑谁,有没有证据?”
麻婶子是豁出去了,反正就今天丢脸是丢定了,那她也不能让秦月夕好过了,想查谁是贼是吧,那她就把池水搅混了,看她怎么查!
秦月夕把麻婶子的意图看得明明白
白的,这妇人真是伤疤还没好就把疼忘了,都这个时候了还在生事,真是一点都不值得人可怜。
“要证据是吧,我那菜地新冒的菜苗都被糟蹋了,为的就是毁掉留下的脚印,不过某些人恐怕没想到还能被发现且复原吧?”
秦月夕一边说,目光一边在人群中扫视着,虽然周围人头攒动,每个人的细微表情却都躲不过她的眼睛。
“复原脚印?谁知道是不是你自己雇了人踩出来的,咱们村里可没那种手脚不干净的人!”
麻婶子不屑地说,话音刚落就见秦月夕的目光瞥了过来。
“麻婶子真是贵人多忘事,我家青菜还没卖到县城里的时候,是谁天天到我家里地东掐一把辣椒,西挖几棵青菜,为了不让人看出来,还刻意摘得很均匀的?”
秦月夕这么一说,大家就都想起来了,麻婶子之前就没少在顾家菜地里偷菜,被抓到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你!你不要血口喷人!我,我那只是借了几把青菜而已,可没偷你的,也没毒你家的狗!”
麻婶子顿时就急了,她觉得秦月夕是实在找不到贼人了,就想让她来背这口锅。
秦
月夕冷冷一笑:“不问自取就是偷,我跟你非亲非故,虽是邻居却不亲近,可麻婶子你倒是把我家菜地当成自家的一样,天天自行拿用,若不是被我拿住了,你可有一次主动跟我说过?”
“既有前科在前,背上这个嫌疑也不冤你!”
“对,顾家媳妇儿说得对,不问自取就是偷!”
立刻就有人附和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