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扬跪在地上,张嘴咳血,瞳孔也在逐步涣散,没有了刚才跃跃欲试的精气神。
显而易见,这是受了不小的伤害。
而,沈卓全程只是弹动了一下手指头,连多余的动作都没有,这……
非但魏子扬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到了,哪怕老持稳重的魏州,也在这一刻,深簇眉头,心神警惕。
他在东泰市稳扎稳打这么多年,什么样的青年才俊都见过,可类似沈卓这样的存在,还是头一次碰到。
莫非是自己老了?
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更比一代强?
魏州轻轻打开茶盖,故作轻描淡写的抿了一小口茶,然后不慌不忙提醒道,“子扬过于鲁莽了,吃点亏,不见得就不是什么好事。”
“起来吧。”魏州挥手,示意魏子扬靠边老老实实的站着,面对这样的强者,哪怕是他魏州,都没有十足的把握。
魏子扬这么上蹿下跳,和找死没什么两样。
“小友功力深渊似海,实在令老夫叹为观止,今天果真大开眼界了,佩服,佩服。”魏州淡淡的评价着。
这等捧臭脚的话,沈卓一贯懒得搭理,他眯起眼,就这么似笑非笑的盯着身体遭受巨大冲击的魏子扬。
魏子扬不敢直视沈卓,乖乖的耷拉下了脑袋。
沈卓这才满意,然后慢慢悠悠嘀咕道,“古人有句话说的好,树大招风,古人还有一句话,叫枪打出头鸟。”
“有时候,低调点,比什么都强,老爷子觉得如何?”
魏州深吸一口气,随之轻轻吐出,凭借他的领悟能力,岂会不明白沈卓这句话的言外之意?
这是在警告他魏州,别做什么春秋大梦,东泰市目前,固然群龙无首,需要一个领头羊主动站出来。
可这……,最佳人选远远轮不到他魏家,无论是魏家不配,还是其他缘故,总之,放弃就对了。
即便攀附上了新上任的少督大人陈步阳,也不足以,让魏家改变这样的局面。
除非,真的不想活了!
“看样子,小友深藏不露,我这东泰市早已不是本土名仕能插的上话了,你才是那位说一不二的主?”魏州眯起眼,笑着询问沈卓。
沈卓合上茶盖,“我时间有点赶,老爷子就别送客了,告辞。”
魏州果真没有起身,而是坐在远处,目光幽远,盯着沈卓的背影越走越远,然后在眼前彻底消失。
咳咳!
魏子扬重重咳嗽了声,神情悲愤,也不知道是真的情有可原,还是为自己找台阶下,“如果不是老子轻敌,这小子,我定能生擒于他。”
“还有脸说这些?”魏州冷不丁呵斥了句。
魏子扬被自家亲爷爷一句话挤兑的,顿感哑口无言。
败了就是败了。
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
如果不能正确的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以及缺陷,迟早会为自己的无知和任性,付出惨烈的代价。
“孙儿知错了。”魏子扬倒也干脆,果断低头道歉,表示自己意识到了。
魏州无声感慨,感慨之余也有点劫后余生的感触,“幸好他手下留情,否则,你就是一具尸体了。”
魏子扬猛然瞪眼,望着沈卓离开的方向,半天回不过神来,这……
蹬蹬蹬!
院外,一位中年男子,神色铁青,迈着沉重的步伐,进入魏家大院。
此人身穿全套制服,看起来十足威武,可整个人,明显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惊吓,有点心不在焉?
“陈少督?”魏州眉梢一扬,主动吱声道。
魏子扬跟着摇头,他眼睛亮起,像是成功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同时,心里也有点遗憾。
沈卓来的令人猝不及防,走的也过于干脆。
以致于陈步阳这位新任少督大人,与沈卓擦肩而过。
否则,有陈少督在场,魏子扬很想亲眼看看,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年轻家伙,还能不能嚣张的起来。
可惜,就差那么一丁点的功夫。
“你们见到他了?”岂料,陈步阳进门之后,来了这么一句话,因为情绪过于波动,语调都在打颤。
“他?哪个他?陈少督此话怎讲?”魏子扬纳闷,瞅了眼自己爷爷,确定了没心思开口,于是代为询问。
陈步阳蹙眉,怔怔的看着坐在太师椅上,慢慢悠悠扑着茶叶的魏州老爷子。
这一刻,陈步阳已经从老爷子的动作,乃至表情,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果然来了,果真来了。
“既然如此,我告辞了。”陈步阳大手一挥,顺势抹过自己脸上的汗水,转身就要离开魏家。
魏子扬完全懵了,这算个什么状况,刚刚来,怎么就打算走人了?
而且,陈步阳的话,听起来没头没脑的,让人一头雾水!
“我想知道,他到底是谁?”陈步阳转身刹那,老爷子合上茶盖,终于开腔了。
陈步阳背对魏州,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如实告知,他也是在半路,得知了这条消息,而且有信物为证,肯定没人敢造假。
只不过,那个人,消失了这么久,奇迹般的浮出水面,确实让陈步阳大呼意外的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