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伶!” 苏落顿时大惊,伸手来扶。 桑伶被这一道喊声唤醒三分,朦胧的视线里,一双绣着银色彼岸花的靴子却是微微抬起,想要靠近,可最终还是落回到了原地。 恍惚间,手臂一紧,她的右手被人捉起扶住,袖口因为手臂上举的姿势自然滑落,露出那处被包扎的伤口。 下一秒,苏落一个用力就已经将人横抱起来,那处细绷布裹住的手腕,就已经隐在了袖下,难以看见。 谢寒舟的视线在那处落下,想要开口追问,陆朝颜却是横跨一步,走到了他的面前。 “寒舟,黄栀妖已死,那只大妖我们如何再寻?” 视线里,桑伶虚弱依靠在那少年人的怀里,模样依赖,渐行渐远。 陆朝颜还没顺着谢寒舟的视线看起去,就听面前的人回答道: “师门,可有消息?” 陆朝颜摇了摇头,语气一扫刚才的冷凝,温和回道: “暂时并没有,那大妖除了之前在泽州村野卖出一坛醉里忘乡,不慎露出马脚后,就再也没了踪迹。” 此时,站在谢寒舟面前的陆朝颜满心苦恼,踌躇立于原地,抬眼动作间却已是收了刚才的冷和怒,变得和婉温柔。 只不过,对面之人的视线却是无声落到了远处。 …… “刘大夫回来了?” 几位村民聚在村口窃窃私语不知在说什么,突然见到刘堇青从山林里踉跄回来了,立马噤声。有一两个小心觑了眼他的脸色,嘴上重复了以前一样的问好,可这次却是没有得到刘堇青的任何回答。 他继续向着家的位置走去,村道依旧,花香浓郁,恍惚只觉和昨日并没有什么差别。 脚步停在院门外,踌躇了一下,最终还是鼓起勇气伸手推门,面上端出了一点笑: “娘子,我回来……” 眼前的视野里,平坦的院落一角凭空出现了一个大洞,而原本安置于此的黄栀子居然凭空消失了! 刘堇青疯了一般冲向那处,伸手来挖,所掘出来的不过就是三两根断裂破损的黄叶。 “树呢?树呢!” 就在此时,空气中忽然传来一道焦味,随着风向一转,几分灼热的高温随着扑面而来。 “有人,在烧树?” 侧首,眼神紧盯那处。 …… 数十村民将地上最后一点残枝落叶扫起,也一同丢进面前巨大的火堆之中,脸上都是轻松的笑。 “终于将这害人的玩意烧完了!” 另一村民伸手捶腰,也是气喘吁吁,累得不轻。 “这黄栀子几百年,莫说难挖,就连这火点起来,都是费劲。还好有村长给的火油,一浇一点,管你是妖还是仙,全都给你烧个精光!” “是啊。正好,等着烧完了,我就捡些炭回去,日后留作生火用,也不算浪费。” 此言一出,周围几个村民立即点头同意,显然也是打着一样的主意。 几米开外。 村长立于火堆前,见火势汹汹一直都没有异动,明显这妖已经被他们烧死了,心中顿时大松。 “如今,这事解决了,那就只剩,....” 一个人名还未念出,就听有村民凄厉一嚷,吓到了极点: “拦住他,他要跳火寻死!” 村长被吓得一抖,拐棍还没丢开。就见远处一个黑色的人影向着这边冲来,披头散发下的脸,赫然就是刚才他念着的刘堇青。 其余几个年轻村民反应及时,见刘堇青不要命地冲来,立即组成人墙,拦在了火堆前面。 刘堇青本就瘦弱,今日的事又发生得太多太快太沉重,早就压去了他的大半气力,根本冲不破这堵人墙。 村民见他冲不破,还在拼命往里面挤,本还算光整的头脸,撞出了不少青肿,顿时急得叫人: “拦住他,将他抱住,抱住!刘大夫疯了,刘大夫疯了!” 周遭声音嘈杂,可刘堇青此时的眼睛里却只有眼前那束冲天火光: “没了,没了,什么都没了。” 就连最后这棵树,他们都没有给他留下。 一口血终于从胸腔处喷了出来,却是再也没有那横亘于心的痛苦了。 三日后。 这堆燃在村西僻静处的火,终究是烧了三天三夜才烧完。村民们喜笑颜开捡了许多黑炭回去,嘴里念着的不过是今年能过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