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鸣走了,他剩下的事情,虽然爷爷发下话让陆斯陶做主处理,但是部分工作的决策点原本就是要在会上讨论的,也是一样需要讨论。 一早的会议上,因各执意见的不同,陆斯陶和陆远山有了第一次明面上的交锋。 争执不下间,陆远山神色冷肃,呵斥道:“斯陶,你对长辈就是这个态度?现在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二叔怎么这样说?”陆斯陶惶然又无辜,“我以为在公司,大家都很专业,工作的时候都是就事论事,不会代入私人身份和情绪的。” 陆远山:“你这是在说我的不是了?” “我只是谈工作,二叔总往自己身上安。”拿身份压人这种事情,陆远山做惯了,陆斯陶平静礼貌,软硬不吃,就由着他发火气他自己。 但口头上交锋得再漂亮也终归只是口头上的,陆远山经营多年,哪有那么好对付,在事情最终的决策上,陆斯陶并没有在他手里占上什么便宜。 回到办公室,陆斯陶暂时扔掉修养,垮脸三分钟,转头又自我开解:没关系,才刚开始而已,来日方长。 - 晚上,陆斯陶和尹泽骞一同出席了一个慈善晚宴。吕彦直也在,现在也无所谓避嫌了,三人坐在一起说话。 吕彦直一抬眸,远远地看见蒋延洲,两人的视线对上,他和蒋延洲不陌生,过去常在一块鬼混的,但交心是不可能。 他冲对方弯唇轻点了一下头,忽然想起什么,转头问陆斯陶:“听说你当众让蒋延洲下不来台,后来他就不敢再追你了?” “你太八卦了。”陆斯陶看他一眼,“一点都不霸总。” 吕彦直一笑,以前那种纨绔公子哥儿的劲又回来了:“给无趣的生活添点调味剂而已。” 尹泽骞笑一声,打趣:“听说吕总最近在给集团大换血,可不像生活无趣。” “必要步骤而已。”吕彦直玩笑着说,“从古至今,哪个掌权者上位,不清理一波腐朽势力。” 慈善晚宴邀请的大都是企业老总,有生意往来的一些总过来打招呼,尹泽骞和吕彦直各自应酬,他们中见过陆斯陶的不多,但都知道她的身份。 晚宴的请柬应该是送到老陆董手里的,陆董让孙女代表自己出席,又让尹总作陪,再结合听说陆董让孙女沾手越来越多集团的事务,这些人精们也能猜个七七八八,估计陆董是有意让孙女接手陆氏做下一任掌权人。 应酬半晌,耳边全是商业吹捧的恭维话,还不带重样的,实在是没意思,不过,让他们认识自己的目的也达到了,陆斯陶递给尹泽骞一个眼神,找机会躲清静去了。 吕彦直也紧跟着她出来躲清净。 “以前倒是没发现他们对我这么热情。”他自我调侃,摸兜掏出烟盒,“抽根烟,介意吗?” 陆斯陶轻轻摇头,忽然想到段邃,好像再没看见他抽烟了,不管是拥抱还是接吻,都没从他身上闻到过烟味。他的房间里也没有烟味。 是戒了吗? 她顿了顿,轻抬起视线,不再想这些。 “你和你那个保镖,怎么样了?”吕彦直站到下风口,吐出烟雾,随口闲聊问。 “说你八卦你还真八卦啊。”陆斯陶无语瞅他一眼,“我们很熟吗你就闺蜜一样八卦我的感情生活?” 吕彦直笑了一下。 熟不熟这个问题还真不好界定,毕竟他们私底下正式的见面,也就只有一次。 他犹记得那天早上,是在半山腰的度假庄园里,他刚和狐朋狗友鬼混一夜,刚想进房间睡一觉,工作人员就过来敲门,说有人找他。 然后,就有个黑衣保镖过来,把他领到了庄园里的茶室。 一进去,他就看见茶桌前坐着一个女孩子,穿一件复古气质的黑裙子,晨光从她身后的窗户照进来,忽然让他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失神感。 这个女孩子一开口还是要帮他,和他谈合作,他灌了两杯浓茶才稍清醒些,和她一起谈了后来的夺权计划。 “那我就做你的闺蜜好了,”吕彦直说,“聊聊?” 陆斯陶静静:“我们还是做合作伙伴靠谱点。” 吕彦直咬着烟,低头一笑:“行,合作伙伴。” “合作伙伴是真的好奇,小陆总为什么会选一个不如自己的男人。” 陆斯陶轻皱眉心,不管她和段邃怎么样,她都不太喜欢外人这么说他,并且,她从来都没觉得他差劲。 “当然,”吕彦直又笑,“我明白,你不会在乎经济条件这些,太庸俗了,但从个人能力上,他也不如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