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新来的保镖。”陆斯陶被他亲得声音发虚,微喘着气,“你没惹我不开心。” “那怎么不理我?”他扣住她的腰,往自己怀里按。 陆斯陶否认:“哪有不理你啊。” 段邃静默着,盯着她的眼睛看,她的眼睛很干净,清澈得像是看见什么就倒映出什么,但有时候,明明清澈见底的眼睛,就是让人看不懂她是怎么想的。 从浦城回来之后,除了在公司,其他时间,她总是一个人待在书房,段邃上来找她,她总说在忙,让他先回去,给她发消息,她也不怎么回。似乎不太想见他。 她和人说话时的“喜欢”和“礼貌”,差别很大。她不见得真喜欢和那个新来的聊天,但却是实实在在的有意对他冷淡。 “斯陶……” 段邃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目光晦暗不明,似乎想和她说些什么,沉默良久后,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终是没说出来。 “我想喝水。”陆斯陶说。 “好,给你倒。”他亲了下她的额头,松开怀抱,转身去倒水。 陆斯陶到沙发上坐下,脱下他的外套,顺手接过他递来的杯子。 “又雇一个保镖?”段邃问。 “不是一个。”陆斯陶随口答,“是两个。最近总是做噩梦,心里害怕,身边人多点会好一些,算是一种心理安慰吧。” “怎么不跟我说?” 陆斯陶抬眸看他:“保镖吗?” “噩梦。”他伸手摸她的耳朵,“发生什么事了,最近心事重重的?” 陆斯陶摇摇头,轻声说:“工作上的事,你又不懂。” 段邃顿了一顿。 以陆斯陶自小所受的教养,即便是无意识的状态下,也不会说出这种明显会伤害别人的话。 这句话,是她刻意为之。她觉得,不在意一个人,自然也不会在意是否会伤到他。 但说出口后,她心里总是惴惴的。 她抬脚踢他的鞋边:“等会我要出门,现在要换衣服,你先出去吧。” 段邃默了一瞬,点点头,起身离开了。 陆斯陶缓缓垂下眼帘,望着水杯出神。她想,外貌的杀伤力真的好大,对着那样一张脸、一副身材,有的时候还真有点狠不下心来。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起身去换衣服。 夕阳光线在天边收敛起最后一缕光芒,夜色降临,路灯层叠亮起。 陆斯陶的车停在黄雀山庄。 没去小院,她径直去了山庄最大的庭院包厢。云焦和段邃陪她进去,其他人守在门外。 庭院内,绿植旁矗立几盏灯,暖黄的灯火像极了《千与千寻》里指路的路灯,可这个庭院里要发生的事情,却与钱婆婆家里的温馨大相径庭。 檐下悬挂的鸟笼旁,一个五十多岁的儒雅男人在逗鸟。 陆斯陶弯唇,礼貌打招呼:“崔伯伯,喜欢这对鸟吗?” 崔鸣笑呵呵:“羽色鲜亮,漂亮,好啊。”他继续逗着鸟,看一眼陆斯陶,“斯陶有眼光。” 陆斯陶笑笑,自顾自坐下喝茶。 崔鸣爱玩鸟,陆斯陶送他一对棕榈鹦鹉,顺便把人约过来喝茶。 对方好歹是长辈,陆斯陶也不催,由着他逗尽兴。 崔鸣活了大半辈子,哪能不知道她不会无端送对鸟给他,他给鸟喂着食,间隙看一眼陆斯陶,随口闲聊似的说:“斯陶今天找崔伯伯,不会只是为了送对鹦鹉吧?” 陆斯陶对不值得浪费她时间的人,从不兜圈子:“送您鹦鹉是为了给您解闷。”她声音平静轻淡,“毕竟崔伯伯是集团的功臣,为您提供优质的退休生活是我应该做的。” 崔鸣喂食的手没停,只是觉得滑稽又可笑,她一个小丫头片子来跟他聊退休?简直天方夜谭。滑稽可笑至极。 “这是你们年轻人喜欢玩的,整蛊?”崔鸣神色悠然如常,看都没看她一眼,“我年纪大了,和你们年轻人玩不到一块去。” 陆斯陶依旧平静:“那如果崔伯伯想坐牢的话,我也可以把您做过的那些事的证据交给警察。” 崔鸣这才舍得转头看她一眼,神色未变:“斯陶这话,崔伯伯可就听不懂了。” 陆斯陶没说话,身后的云焦把一个牛皮纸文件袋放到桌前,往他的方向推了推。 崔鸣不以为意,泰然自若地打开文件袋看了看,神色煞变:“你……” 陆斯陶不说话,平静地看着他。 崔鸣压了压情绪,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