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斯陶刚吃了药,烧还没退,全身无力,头晕胀,眼睛也酸涩,仰头望着他,总有一种恍惚感。 她不懂他在想什么,迟迟没动,似乎很有耐心,看着她,眼底深如潭。 她的眼睛很不舒服,忍不住闭眼揉了揉。 还没揉完,身体忽然腾空,她被抱了起来。 陆斯陶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闭着眼睛没睁开,嘟哝:“你怎么都不说一声。” 段邃没说话,把她放到沙发上,她和昨晚一样搂着他的脖子不愿意松开。 段邃没动,任由她搂着。 “刚才,”她轻声开口,“姝姝是不是凶你了?” “没有。”他顿了顿,低声问:“怎么病了?” “哦。”陆斯陶摸了摸自己额头,“昨天夜里着凉了,有点发烧,不严重。” 段邃抬手替她拢了拢身上的毯子,手掌压着她的后背,将人按在怀里,抱实。 目光落在她露出的一截脚踝上,瓷白的皮肤上一片青紫,极为刺目。 “还疼吗?”他问脚踝和手腕。 陆斯陶诚实地说:“不碰就不疼。姝姝帮我冰敷过,涂了药。” “抱歉。”他低声说,“是我的失误。” 陆斯陶摇头:“这件事不怪你——我也不想听你讲这个,很无聊,没意义。” “好,我不说。”段邃让着她,“你先去休息。” 她不说话,闭着眼睛,换了个姿势,手搂着他的腰,趴在他怀里。 她的额头贴在他颈窝,能感觉到温度滚烫。段邃垂眸,抬手摸了摸她额角。 “还是烫。”他低声说。 “唔……药效没那么快吧。”她喃喃,声音有些困倦。 段邃似怕惊扰她难得的睡意,声音放得轻:“去床上睡?” “不要。”她手臂在他腰后收紧,“我想抱着……抱着睡。” “嗯。”他低低应一声,轻轻揉了下她的后脑勺,“睡吧。” 陆斯陶笑了,趴他怀里安静片刻,没睡着。 她开始慢吞吞地喃喃:“我夜里,又做噩梦了……被吓醒,才着凉的。” “梦见了什么?”段邃低声问。 “梦见……”她脸往他怀里埋,声音更细软,“暴雨,很黑,有很恐怖的怪兽,追我,要杀我,还有爸爸妈妈……我很害怕。” 段邃收拢手臂,掌心按在她后脑勺:“别怕,没人能再伤害你。” “……那不是人,怪兽呢?”她声音更小,似梦中呓语。 “也不能。”段邃说。 她没了声响,似乎是睡着了,搂着他腰的手臂垂下来,呼吸平缓。 窗外院子里,骄阳刺目,蝉鸣鸟叫不迭,一声声搅人心,他抱着她,没动,不想动,任由她趴在自己怀里睡过去。 分针转了小半圈,段邃抬了抬眸,打算将人放到床上去睡。 手穿过她膝弯,将要抱起她时,卧室的门被敲响了,怀里的人被惊扰了睡意,烦躁地叹了口气,咕哝:“谁啊。” “我去看看。”段邃说。 她摇头,抱紧他的腰,转过头,朝着门的方向喊了一声:“什么事?” 门外传来一声:“斯陶,是我。” 隔着门板,温和的男声显得稍沉闷,但不难分辨。 “是叙言。”陆斯陶松开怀抱,揉揉眼睛,“去开门。” 段邃顿了顿,伸手把滑到她肩下的毯子拎上去裹好,才起身去开门。 温叙言看见他,有一瞬怔愣,转而才轻颔首致意。 段邃微点头,让开身。 陆斯陶笑了下,示意他进来坐:“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陆爷爷有点事,听说你不舒服,过来看看。”温叙言没打算进,站在门口,“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这就走啦?”陆斯陶咕哝一句。 他笑:“好好休息,改天再来看你。” 陆斯陶点点头:“好吧,拜拜。” 温叙言离开,段邃门关上,回到沙发。陆斯陶说:“我想喝水。” 他再起身,倒了杯温水给她。 陆斯陶捧着杯子,慢慢地喝。 待喝下去大半,她把杯子放下,打开手机看消息。 微信里有几条来自温叙言的未读消息,她没看手机,所以一直没回,怪不得他刚才还上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