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发现自己的双脚拔不动,只有他身下的禁锢阵法没有消除,“喂,苗王都答应了,你还没有解除术法咧。” 随云远不为所动,半垂眸轻声缓言,却又坚决,“你还没有道歉。” “你们不也骂回来了吗?说史艳文……” “没有人抓雨音霜。” “啊,这啊,”剑无极尴尬地抓了抓头发,想了一下,倒也很是正式的一鞠躬,“对不住,是我瞎扯。苗王贵人有大量,请原谅则个。” 殿上冰寒之气瞬间消解避退,化为无物。苍越孤鸣只轻轻摆手,让他们下去。 然而令人更加料想不到的事情—— 雨音霜等人的到来,非但没有让苍越孤鸣多给下属几天休沐日,反而是随云远当值的时限居然延长到了夜里。 “千里迢迢请雨音姑娘过来,就是这样为了将人晾在一边的吗?虽然叉猡费心安排招待,但是我看雨音姑娘完全没有游乐的兴致,尤其是,剑无极和雪山隐约来后,她的心情越发糟糕咯。”随云远望了一眼窗外渐起的灯火,又回视眼前摞放得半人高的公文,几乎要将苍越孤鸣的身影从中完全遮蔽去了。 “所以孤王正在加紧处理。”苍越孤鸣回答之时,甚至都没有停下手中朱笔。 “没尽头的奏章,有时限的邀请,你难道分不出轻重缓急来?” “自然是国政为重。”苍越孤鸣严色正声,理所当然。 “墨风策的推行就不要延值?国师大人的担子远远更重才是。” 忘今焉可以点卯下值。她对此区别待遇深表抗议。 “祭司台相关,尤重机密。这不是你自己要求的吗?另外抗魔战线正在决战关键之刻,兵员换防,辎重后方更不容轻忽。” 随云远拎起一卷兽皮文书盖到面上,却向赫蒙少使守班的方向哀叹过去,“你家少主没救了,拖出去埋了算了。雪山银燕都欺到门上了,拜托一下,多少有点危机感好吗?” 但不等听到赫蒙少使每一次的失礼责问,苍越孤鸣隐有恼怒的音色先行响彻殿中,“云远,别胡闹。” 随云远随手扯下羊皮卷,露出一双眨巴眨巴的双眼正巧对视来人,她立即起身笑迎,如蒙大赦,“雨音姑娘来咯。” 雨音霜有些踌躇不决,步间似进还退,“我是打扰你们了吗?” “没呢。”随云远连忙否认,双手合一,“主君过于勤勉,我正在忧愁怎么下值跑路。你来得正是时候,不,要是更早一点就更好了。” “国事繁重,可也要保重自己才是啊。”雨音霜跟上一句,“天色太晚咯,还是早些休息。” “但是孤王……” “但是啊,”随云远立即挥灭殿中烛火,将人都赶出门去,“雨音姑娘,你看这月色真水,不到王府后苑赏月一番就真正可惜了。” 苍越孤鸣不得不败下阵来,索性顺下去邀请雨音霜,“那,请霜姑娘饮一杯可否?” “这、好吧。”雨音霜也看出了这番非常想要下值回家的求生欲,一时也忍俊不禁,倒也稍微舒展了一贯以来的沉闷心情。姣好眉眼弯如新月,短暂拂去了遮蔽的乌云愁绪,在夜色之中越发明艳爽利,令人想起当年那个果决坚韧,雷厉风行的奇女子。 但是,几乎是在随云远松懈的同时,一股甜腥气息涌上舌尖,粘腻不绝的鲜血争先恐后地冲出齿间,淤塞气机。她被骤然发作的痼疾当头一棒,爆发前所未有的剧烈呛咳,双手紧紧捂住唇线,却仍见腥血不断从指缝涌出,全身经脉气息紊乱逆行,真元翻涌 ,原本细鳞覆盖的坚韧表皮层层剥落起卷,脱水开裂,张口欲言但无法说出一字,吐出来的全是淋漓不尽的血水。 这骇人的发作症状,着实将苍越孤鸣与雨音霜都吓得不轻。 王府御医对这等怪病束手无策,随云远指尖蘸着自己的血水写了一个榕字就昏过去,亏得赫蒙少使想起曾有信报随云远的住处来访好友。这才及时将榕桂菲,也就是榕烨寻到。 幽幽醒转来时,随云远依稀听得榕烨气势如虹地数落苗王。 “……痼疾在身,本就不能劳累。昼夜观星推算已是耗损元神,竟然还要轮值宫中。我是看出来了,什么新政墨风策,只要使不死,就往死里使。” 这话说得太尖锐难堪了。 随云远不顾雨音霜和苍越孤鸣还立在榻前,就用力拽了一把榕烨的衣袖,险些将她抓倒在身上。 榕烨扶住了一下榻沿,才努力没撞到随云远的身上,可是脸上仍然是不善之色,“这么大气力,看来一时是没问题了。你好歹也是个医者,安怎把自己搞成这样?” “云姑娘,你真正没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