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号,阁首届时也回来的吧?” 刘命长闭目思索片刻,晏主就看着他长长的睫毛在他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睫毛,好像没他的长,但是比他的浓。 没想到他这么一双冷冽的眼睛有这么长的睫毛,她还摸着自己睫毛,刘命长忽地睁开了眼睛,冷淡地看着他。 “……” “在做什么?” “眼睛有点痒。”晏主揉了揉,放下手。 刘命长没再追问,拿出一块令牌,扔到桌上:“东督西督,南司北司,只认令牌,送给陛下了。” 晏主双眸缓缓睁大,一双上挑凤眼愣是被她睁圆了,“中官令!送??不……不是借?” 刘命长“啧”了一声,瞧她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一如既往用嘲笑的口吻说着:“普天之下,什么东西不是陛下的?” “……?”晏主没怼他,一伸手把令牌握手里,这两督二司名义上是皇帝的,但里面都是天策使中挑选出来的人,只听刘命长的话,这令牌她也有所耳闻,是成帝在最后为了制衡刘命长才造出来,说两督二司只听命于执掌中官令的人。 只是这令牌虽然造出来了,却一直都在刘命长手里,成帝用还要向他借,先帝更是看都没看着一眼。 晏主的心在激烈跳动,血液在沸腾,手都有些颤抖,她此刻对刘命长不仅有了感激,在面对他时也有了些底气。 金属质地的令牌被她捂得暖和,她眼眶红红地看着刘命长,看得他轻笑一声,问她:“陛下现在不好好装作朵小白花,对内臣感激不尽吗?” 晏主脸上一红,她虽然能屈能伸,但好歹没怎么被拆穿过,“谢谢阁首。”她小声地、真心地道谢。 “本就该是陛下您的,何须来谢内臣。”他看着被她捏的死死的令牌,不甚理解,自晏主当上皇帝开始,他就在一点一点给她权力,现在怎么还像个第一次吃糖的小孩。 喜怒形于色,还不够成熟。他在心里默默评价,敲了敲桌子,道:“在陛下登基时,皇宫里的人除了天策使,都是会听话的,只是您总是战战兢兢的。内臣告诉过您很多次了,您是皇帝,没什么好怕的。” 晏主一愣,他说这话莫不是在诓她,她那三个月可是一直被看管着,听话当一个乖皇帝的,她可不敢在他面前生出什么夺权的心思。 可现在他却将权力悉数奉上,让她有些看不懂。 刘命长看她怔楞,似真是误会了什么,继续说:“您是皇帝,两督二司即便没有令牌,他们也会在请示过内臣后,听您的话。” 晏主被这巨大的权力冲地有些头晕,愣愣问:“那位何阁首不曾给过先帝这些权力?” 刘命长对上她直勾勾的、期期艾艾的目光,缓缓凑过去,在寒冬的萧萧风声中,说道:“先帝不过是个兵卒,而陛下您可是内臣的帅将啊。” 晏主心中一震,对上他惊心动魄的目光,将怀里的中官令捏的更紧了。 这压迫的气氛并没有维持多久,刘命长吓她一吓就撤开了,说:“陛下想让什么人进宫、想让谁拿着兵器,即便有不合规矩,于皇帝而言这无可厚非,只是陛下想要出宫,需要内臣跟随吗?” 晏主还是惊弓之鸟,听他要陪着她出宫更是惶恐不已,“不了不了,阁首事务繁忙,朕会快去快回的。” 刘命长挑眉,警告她:“陛下,外面可是很危险的。” 晏主想来也是,但让刘命长陪她去见妃子的亲人,还在一旁随侍,这场面她都不想去想。 侯府夫人是个心直口快之人,曾经见到冷宫里的她时一边说她脏兮兮像个猴子一边给了她糕点,还跟她说母亲有多不称职。若夫人当着他的面,说了些不能不说,那就很糟糕了。 “没事的没事的。”晏主讨好地笑笑,挨近他,扯扯他的袖子,“阁首应该在朕身边安插了暗卫吧,顺便让他们保护保护朕呗。” 刘命长扯回袖子,蔑笑道:“陛下越来越会顺杆子往上爬了。” 晏主知道他这反应多半都会答应,便放心下来了,乖乖收回手,把中官令往衣袖里藏好,眉眼弯弯冲他甜甜谢道:“多谢阁首!” 刘命长一时觉得被拿捏了,有些不虞,倒也没跟她多计较,“没事了就回去批奏折。” “好好好,朕这就走。” 这无缘无故的迁就是为什么?晏主走出门,被外面寒冷的风刮了刮,竟有些不舍得这冷冰冰的御上阁。她收回思绪,隔着衣服摸着中官令,现下没时间去探究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