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知道刘命长是如何摆平那些文臣武将的,自有历史记载以来,兖华这片大地已经过去两千余年,可从未有过女子当皇帝的。 在璇玑殿稀里糊涂过了半月,她便被推着坐上了龙椅,只隐约记得,先帝谥号“灵”,文武百官对她俯首称臣。封禅大典之上,她听见“晏主”是当朝皇帝,还恍惚了一瞬,等从刘命长手中接过传国玉玺时才恍然发现,原来晏主是她自己。 后来她有问刘命长,为什么要改名字,刘命长掐着她的脸,阴影覆盖了他大半张脸,眼角的两颗痣在光影下明晦相交,却把轮廓勾得暧昧,他漫不经心地说:“闺名可不是给天下人听的。” 若不是知晓此人是个恶鬼,她怕也是要少女怀春了。 譬如此刻,冬日里的春光乍泄,他冷眼冷心的审视着,让晏主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也是,她都没猜中过刘命长的想法。若说讨好,他不缺钱,更不缺权,若说奉承,她这个皇帝都要排到兖京之外,若说美色,他一个阉人,就算有兴趣也怕是些折磨人的兴趣。 但总归要在他的喜怒下小心翼翼地活下去,若是这兴趣冲着她来了,她也躲不过就是了。 母亲曾说过,女人天生拥有对付男人的毒药,容貌、身段、品行、才华甚至是顺从的态度,那些被他们称赞的东西,无一不是他们想霸占的。此番,晏主亦是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的心态,甚至还隐隐期盼着,能从中抓住刘命长的一丁点把柄也不错。 她将衣物送到刘命长跟前,要退下时,不出意料地被扣住了手腕。 晏主紧张地看向他,等待他的下一步。 他不知为何皱着眉,“陛下不是纳了两个皇夫吗?” “嗯?” 晏主被用力拽了过去,披风将她严严实实地包裹住,她背靠着刘命长的胸口,跌坐在了他怀中,还没理清他突然的发问。 “为什么还没行房?” “???”晏主哑然,惊讶地忘了二人的距离,转头瞪着他,“阁首这是何意?” 刘命长掐住她的下巴,视线凝聚在她脖颈处,有些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真是麻烦。” 晏主下意识想要去摸一下自己的脖子,但此时正被他牢牢掌控在怀中,她微微挣扎了一下,挣不开便不动了。 “阁首,朕不明白。”她压着颤抖的声音说道。 “元太傅府上元殷、陆将军府上陆川。一文一武,想的倒是周到。”他并未同她解释,晏主不敢多言,她连这两个人都没见着,只能保持缄默。心头倒是隐隐猜想,叫自己脱衣服难道就是确认有没有与那二人圆房?一时心里开始盘算起来。 听他的意思,这两人进宫不在他的安排里,但若是妃子进宫,必然会经过内廷,这可是从前刘命长呆过的官署。刘命长手眼通天,就算暂离兖京,官员大概也不敢这般正大光明把人送进来。 要么本就是他的安排,要么,就是文臣武将有了些什么动作,可以他的管辖下还动手脚了。原本妃子进宫这件事她都没什么话语权的,所以她也就默认那二人是刘命长安插进来的,如今看来不是刘命长的势力。 她正要开口,刘命长拍了拍她的头,只道:“走吧,您把内臣的腿坐麻了。” 她一抖,立马弹了起来,拢紧了身上宽大的披风,困顿感一时涌上心头。 刘命长的手还顿在半空中,看她一副着急样,眯了眯眼,勾起一抹冷笑,顺势翘起二郎腿,道:“怕什么,刚才不是坐的挺安逸的?” “我…!” “陛下不要总是忘了自称。” “……朕……” “陛下走吧。” “……那朕走了。”想套的话看来今天是套不出来了,晏主拢紧身上的披风,走到门口又停住了,这里是璇玑殿,本就是皇帝的寝宫,她现在只披着披风,外头还有宫女侍卫,就这样走哪里去? 摸不准刘命长是什么意思,她低头伏小,转过身做着怯怯模样,看着霸占她床榻的人,磕巴着问:“阁首……要朕、去哪里啊?” 他头也不抬,只说:“随便找个妃子侍寝去吧。” “!” 晏主小脸顿时惨白 ,忽然明白了什么,恍然似乎知道刘命长今天这一出是做什么了。 先是送了两个男人进后宫,后来又是扒她衣服,现在还要她去找妃子,这是想要她生下皇子吗? “阁首……”她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刘命长慢悠悠抬眼,就见晏主两行眼泪说落就落,他却并没有什么表情。 “哭什么哭?”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