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远怎么没有过来?”他原以为以顾知远的性子,定要抽了他的筋、扒了他的皮,没想到竟这般沉得住气。 “我来了就足够了。”长泱回答。 “是啊,一个将死之人,有什么可瞧的?”对于自己的命运,何则已却甚是坦然,“早点走也好早点喝孟婆汤,下辈子再做个逍遥自在的剑客,再也不碰到你们这些假仁假义的医师,乐得自在。” “你说完了没有?”听了这么久,君弈已经没什么耐心,所以直接了当地打断了他。 这话把何则已说懵了,竟不知如何应对,抬头望去,那张清冷萧肃的面容下有刚毅狠决的劲儿,只是这么站着,便给人无形的压力。 “这样下去只会没完没了。”说着,君弈看了长泱一眼,长泱朝他点了点头,他转向何则已,继续道,“这样,我来问,你来答。” 在那双摄人心神的眼神面前,何则已也变得老实起来,他的直觉告诉他,如果不按照眼前此人所说而为,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但他可以断定,那后果绝不是他可以承担的。 君弈也不客气,直接问:“你是从哪里弄来的回生丹?” “一个大夫手里。” “什么大夫?” “不认识,偶然遇见的。” “在哪遇见的?” “木仙斋。” “他找的你?” “是。” “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和他只见过一面,只记得他满头白发,长得也像是生过病的模样,垂垂老矣,可听着声音年纪不大。” “名字?” “他没有告诉我。” “他怎么介绍自己的?” “他只说自己是江湖郎中,并把回生丹给了我。” “他没告诉你回生丹的作用么?” “没有,不过他说了服下可能会死。”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三个月前。” “你什么时候服下回生丹的?” “半个月前。” 君弈走到何则已面前,俯下身,目不转睛地盯着何则已的双眼,一字一句地问道,“虽只是见过一面,不至于一点情报都没有吧?你确定不知道他叫什么?” 何则已被看得汗流浃背,他早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他早就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可并不觉得有何恐惧,他原以为自己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情绪。之前无论是刺杀还是被捕,他都无一丝一毫的恐惧,可被那双沉静如夜的双眼注视时,他却感到了刺骨的恐惧。 何则已被其所震,只得说出实话:“他没有告诉我他叫什么,但是我察觉到他的腰间系着一块紫色玉佩,那颜色很是别致。” “就这些?” “就这些,没有了。” 君弈起身,不再看何则已,显然是问得差不多。何则已却猛然惊醒,心说自己方才为何答得这般利索,别人问什么便答什么,气不打一处来,却又不敢把气发出来,只能问:“你就打算这样走了吗?” 君弈压根没搭理他,此时狱卒走了进来,朝君弈恭敬行礼,说是任由派来的,问有何所需,温衡说:“有心了,有需要的话自然会唤你。” 言罢,那狱卒方退去。 见了方才这一幕,何则已方知眼前此人是陵王,他虽不得圣上所喜,可好歹也是个皇子,长泱应该是通过他来到这里的,反正都是一死,临死前他定要把握这个机会,将济容堂这群人的名声一网打尽。 何则已瞟了一眼长泱,讥笑道:“你难道就不想听听某些人的虚伪行径吗?” 君弈瞧了他一眼,反问道:“你不会以为那个江湖郎中是真心想替你治病的吧?” 何则已怔怔地看向君弈。 长泱道:“你服下的回生丹并没有起死回生之效,太医院也已经研制出那颗药丸的成分,大部分虽与回生丹的材料一致,可唯独一两样不同,而缺少的正是回生丹所需要的材料。” “胡说八道!”何则已恐惧地捂住耳朵,下意识地躲避长泱的话语,“如果没有起死回生之效,我的内力怎么会恢复?” “想必你已然察觉,即便服下了那回生丹,你的内力也不能康健如初。”长泱还是说完了那句话,“其实你也知道这事怨不得老师,你不过是想寻个缘由宣泄自己的不满罢了。” 何则已口不择言:“都是你们的错!谁让你们不治好我的手,所以我才沦落到这般田地,都是你、你们,你们一个个都想置我于死地,你们和林济世一样都是道貌岸然的伪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