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他,他也不找这不痛快,索性答应了,早去还能早回来。 徐慕笑说:“只有通过乡试成为举人,才有机会参与在永乐城举办的春闱会试,范公子年纪轻轻便中了举人,此前还得俞太师赏识,当真是前途无量啊!” 范淮恩道:“此等谬赞,范某实不敢当。” “范公子若不敢当,我等便无颜面见人了。”徐慕依旧笑着,“范公子是哪里人?” “范某乃是沧州人。” “我也是沧州人,那里可是个好地方!”徐慕呵呵笑道,“山水如画,水天相连,许多年轻我曾去过一次,便久久不得忘怀,那时恰逢端午,正好便遇见了夜里龙舟泛河,灯火灿烂,那便是传说中的龙舟,我们一起吃着粽子,喝着菊花酒,看那金龙游河,当真是人间极乐。” 回忆起那景色,徐慕不由眯起眼睛,回忆那如梦似画的场景:“自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比那里更美的地方了,他们都说永乐城千般好、万般好,起初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到这里久了,我才发觉原来沧州才是最好。” “沧州确实是个好地方,范某来到乐都,万般的不习惯,这里的米粉远不如沧州的好吃,许多习惯也都不一样,我到现在也没适应。”说起家乡,范淮恩露出笑容,越说笑容越发落寞。 徐慕看出了他的不舍,自己也是他乡人,为了谋生才来到的乐都,几经机缘,这才到了周实门下干活。 徐慕道:“范公子,难道就不会不舍?” “舍不得。”望着窗外飘过的景色,范淮恩叹息,眼神却是坚定无比,“但是,只有留在永乐城,一切不可能才化为可能,即便再舍不得,也要舍得。” 马车驾入周府,徐慕带范淮恩进去见周实,周实见到范淮恩十分高兴,连忙请范淮恩坐下,斟茶倒水,乐乎得已。 无事献殷勤总是没有什么好事,这位周实公子前些日子大闹醉音楼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这样的人如今在他面前极其恭顺,又想起近日听到的言论,心中越发不安。 周实素来就不看人脸色,今日虽请了范淮恩来,依旧是自说自话的姿态:“我都听徐慕说了,范公子年纪轻轻,所写文章便得到了俞太师的称赞,要知道多少人穷极此生也未必能够得此赞誉啊!” 范淮恩垂目道:“俞太师不嫌范某笨拙,指点一二,范某不敢当真。” “这你就不了解俞太师了。”周实道,“俞太师这个人平日里温文尔雅,可在文章造诣上,是丝毫都不马虎,从来都是论文章不论人,就连他的得意门生都未得他几句嘉赏!范公子如此年轻便得此殊荣,定是文章中有令人眼前一亮,范公子文章中引用的那句、那句什么舟、什么水......”思来想去,他依旧想不出那下半句,便换了句简单的,“正是应了那句‘水能载舟’!当真妙哉!” 范淮恩忍不住纠正道:“是‘舟非水不行,水入舟则没;君非民不治,民犯上则倾’,出自<孔子家语>。” 可惜,他的这番解释,周实是宛若未闻,范淮恩忍不住看向徐慕,徐慕亦是一脸无奈,可见这样的事情已不是第一次。 在周实的观念里,这引经论典只消让对方知道意思便可,错个一两字或调换位置无甚大碍,反正别人能看懂就是了,他倒觉得此番是范淮恩与徐慕作怪。 周实道:“很快便是春闱了,我呢,从小和段家大郎一起上的学堂,可惜那会儿懒惰,本应读书的时候满脑子都是想出去玩,再想拾起来,已经太迟了,我父亲母亲总是说,我如果小时候要是懂点事就好了,我是个聪明的,就是不肯用功,这才让人赶上,也参与不了此次春闱。今日我是来替人求的,家中有一小弟要参与春闱,所以特地请范公子来。”说到这里,他给徐慕使了个眼色,徐慕拿出几张纸张,上面写了几行字,“这里呢,是我搜集来的题目,还请范公子过目,为在下略写几篇。” 范淮恩接过,细细看了几遍,深深舒了口气,自己的猜测果然是准确的,一时不知是悲是喜。 “范公子可是有何难处?”见范淮恩迟迟没有答案,周实开口问道。 再三思考,范淮恩起身,拱手作揖道:“范某愚笨,实在无法回馈公子的期许。” “你是真的不会还是不愿意为我做事?”话毕,周实面色陡变,方才的和颜悦色一去不复返,面色狰狞,“一篇文章而已!有何干系!” 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周实自视甚高且目中无人,在他眼里,范淮恩即便是身居要职,也是没有资格拒绝他的请求的。不过一介书生,竟敢堂而皇之地拒绝自己!如此下自己脸面!着实不可饶恕! “你知不知道拒绝我的下场,会是如何?”周实脸色异常恐怖。 范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