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是一定要得体的,端上来的菜肴皆是涩味俱全,如何摆盘、何时上都自有一套学问,看似平平无奇的菜肴,稍稍一尝便觉内有乾坤,正符合了御膳房“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宗旨。 在皇宫里,山珍海味也变得索然无味,用膳时间变得无比漫长。 用膳过后,君弈准备告退,却被太后挽留。太后说他们祖孙二人多年未见,左右无事,便让君弈呆多会儿,陪她聊会儿天。盛情难却,君弈遂留了下来,二人换了个地方继续谈话。 二人在偏殿坐下,宫女奉上茶果点心,君弈注意到这宫女端来的茶杯要与寻常茶杯不同,比茶杯小,约略比酒杯大,喝茶不尽兴,喝酒不尽欢,不知这宫里的人为何用这样玲珑剔透的杯具来装茶。 太后端起一杯,轻轻一抿,对君弈说道:“这是杏仁茶,香味浓郁,润肺止咳,乃滋补润寿的佳品。就是喝多了容易腻,于是我便叫人特意烧制了一套茶杯,这茶杯比寻常茶杯容量小,每次只喝少许,提醒自己不贪杯。” 君弈喝了一口,说道:“确是佳品。” 太后笑道:“你喜欢就好,若喝着喜欢我便差人送些到你府上。” “皇祖母近来身体如何?” “哀家的身体很好。”太后看着他,“倒是你,还是这么单薄,可有好好调理身子?” 君弈愣住了,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太后叹道:“别仗着自己年轻,就不在乎自己的身子!等你到了哀家这个岁数就知道了,年老的病痛都是年轻不好好爱惜身子所致。趁你现在年轻,得好好养着,不然等时间过了,你再想调养身子也调养不来了。” 君弈道:“孙儿谨记皇祖母教诲。” 太后依旧不放心,继续道:“你左手如今如何了?” 君弈感到很意外,他没有想到太后最关心的竟是这个,他回答:“还好。” “还是没有办法挽弓吗?”思虑片刻,太后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这也是她最关心的问题。 “没办法。”君弈实话实说,他的左手是看着无碍,实则使不上力气,更别提挽弓射箭这样精细的动作。 看太后神情黯然,君弈道:“挽不了弓,可以用□□;没有左手,还能用右手,不碍事。” 太后道:“太医署最近招揽了一批来自民间的医师,这些医师医术高明,盛名远外。听说其中有一位独臂神医,最是会治疗手伤,他若愿意过来,便让他给你瞧瞧,看看能不能把你的左手治好。” 君弈沉吟道:“独臂神医?” “别人都是这样称呼他的。”太后笑浅浅笑道,“此人经历坎坷,早年不知因为何缘故失了右手,医师失手,这是何等痛苦,他并没有气馁,学习如何使用左手,自己琢磨出了单手接骨,他的接骨术独步天下,又因为独臂,所以大家都叫他独臂神医。” 君弈眼光闪动,微微抬眸道:“那位独臂神医,可是叫宋防已?” “正是。”太后面露惊异之色,“你认识他?” 君弈点点头,“当年孙儿在洛州,幸得宋医师医治。” 当年若不是有宋防已,君弈的左手难逃截肢的命运,他左手如今这副模样已是奇迹中的奇迹。 太后皱眉:“这么说,他瞧过你的左手了?” 君弈点点头。 太后不免感到失望,她本想得这位独臂神医诊治,说不定能令君弈的左手起死回生,却不想如今的情形已是妙手回春之状。以宋防已的医术也只能做到这样,君弈的左手怕是再也无法复原。 “如果他来太医署,叫他再看看,说不定能治好。”太后依旧不愿意放弃,“如果他能来太医署就好了。” 对此,君弈却觉得希望不大。 以他对宋防已了解,宋防已是不可能到太医署来的,他是不会舍弃天地辽阔到皇宫这个樊笼中来。 “差点忘记正事,这次叫你过来,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说起正事,太后的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弈儿,你可愿意改名?” 不同于先帝,宁帝极其注重皇子的名讳,皇子名讳皆有从属,特地叫人过来算过,他们这一辈皇子皆要从日。 君弈自幼生长在宫外,故而没有像其他皇子的名讳那般从日。按理说初次回宫就要更名,可宁帝丝毫没有这个意思,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皇子名字寓意深远,亦是皇帝对皇子态度的缩影,如贤王君曜与楚王君昭,从名讳便可知道皇帝对他们的期许。 “哀家今日叫你过来就是想亲口问问你的意思。你若想改,哀家便去同皇帝说。”太后目不转睛地盯着君弈,“哀家发话,皇帝也不好拒绝。” 太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