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成为开启新世界的钥匙后,它们的的吸引力自然而然就大打折扣了,甚至还勾起了一些小烦恼……” 说到这儿,白兰再度笑而不语,不说了。 瑞伊对人的关怀有自己的一套标准。虽然并不在乎这位的烦恼,但根据瑞伊判断,此刻她应当适时搭腔,以示关怀。 外面还在下着真假莫测的大雪,一件西装外套不足以御寒,瑞伊搓了搓手,绕过白兰离开露台,边往里走边说:“听得我都好奇了,竟然还有叫你头疼的烦恼。” 擦肩而过时,白兰一侧身一低头,借身高之便似拦非拦挡了瑞伊一步,指指自己,几乎贴着瑞伊耳朵道:“原来瑞伊眼里我是个无忧无虑的乐天派?” “究竟算不算得上是乐天派我也不清楚,”瑞伊刹住脚步,调整下方向继续前进,“不过,碰不到些值得你忧虑的事情你哪能乐得起来呢?” 露台门拥入的冷风与餐厅干燥混浊的空气形成对流,长桌和椅子膨胀出霉味儿,一切井井有序却无一不蒙着层薄灰,陈列摆设标致气派到没有什么特色。较为从容地迈过门槛,瑞伊在桌旁拖出一张椅子,低声说:”你就是无聊,无聊到一定程度,就离不开自寻苦恼了。” 白兰也走进来,站在桌子另一端,非常宽容地接受了恶评。 “瑞伊之前可没同我说过这么坦诚的话,有精神真是太好了,让我感动得不得了,或许我们能够有幸聊些不一样的话题呢?” 他冲瑞伊眨了眨眼,这个眼神甚至称得上活泼:“比如啊,瑞伊,如果不是同样无聊透顶,你又为何出现在这里?” 瑞伊握着椅子雕花边缘,似乎是想坐,但是白兰的话把她问住了。 她停下动作,用眼角一点点余光溜着桌面上的烛台。烛台已经氧化成了黑色,她分辨了一会儿,看不出来它究竟是铜制还是银制。 “初次见面就谈这个?咱们压根不熟。” 分辨不出来材质就算了,瑞伊收回视线:“听着,我和那些一无所知的家伙不一样,他们充满好奇心存侥幸,错把眼前所见混为一谈,可我很明白‘世界’与所谓‘平行世界’间的差异——对我而言,你不是真的,最起码不是我认识的那个白兰。” 白兰一个“嗯”字拐了几个弯儿,拐完弯儿,他煞有介事点点头:“冷淡。”接着又用一根手指遥遥点了下瑞伊:“傲慢。” 瑞伊随他怎么说,同时也暗暗觉得很荒唐。 “瑞伊,你可太较真了,你口中世界究竟是哪一种呢?物质的、真实的世界?数学理论中一串自洽的函数构想?还是小正计算机中用1和0演绎的模拟程序?” 白兰笑眯眯朝着瑞伊的方向探身:“无论你指的是哪一种,我是基于你所认识的‘我’的记忆存在的一种可能,区分我们没有任何意义,起码在你出现前,我都是这个世界确凿、既定又独一无二的存在。” “你们只是共享了一部分记忆而已。” “共享?瑞伊对我的能力了解到了哪一步呢?能够抽出灵魂自由穿梭于各个世界的只有一个我哦,被采集的无数信息储存于一台终端,再被不同世界的我们连接共享,换句话说,世界是无穷的,我拥那个我全部的记忆,倒是他未必知晓存在这个世界的我。” 白兰又走近了些,朝瑞伊作邀请状般伸出手:“转换下立场,我共享着那个世界的我的记忆,倒是瑞伊,拥有这个世界的自己的任何记忆吗?没有吧,明明我能够接受完全不属于这里的瑞伊,瑞伊为什么不能接受起码拥有一部分记忆来自于你们世界的我?为什么不试着更宽容一点呢?”